一连三日,昭昭夜里都睡得不安稳。

    夜里睡不安稳的代价,就是她在白天越发没精神。一来二去,连太后都瞧出了她的不对劲,宣了太医来给她看过,也只开了安神补气的药方。只是这药方喝了两副,也不见好。

    夜里,她喝了一碗安神汤药,陷入睡眠的那一刻,她却又入了那场梦。

    那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护送着她逃离尸横遍野的战场,男人握着一柄刀,阻挡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危险。

    她想要抬头看看男人的脸,却听见了刀刃划破长空的尖锐鸣音。

    她只看见了刀刃似闪着寒光一晃而过,拦路的人死了,男人的胸前也多了一个血洞。

    男人身体里的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

    她想,这个人就要死了。

    她想要堵住那个血洞,好像这样,他就不会死。

    那个男人却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应该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所以他落在耳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

    他说,“别怕。”

    昭昭猛地睁开双眼,许是宫灯昏暗,她迷茫了许久,方才一点点从梦境中脱离,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她无力的抬手摸了自己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凉汗。

    又做梦了。

    只是今夜这场梦,有些不同。

    她梦见了那柄刀。

    梦中人手中握着的那柄刀,那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的刀背上,有一道暗刻。

    与她在严相府见到的严二少爷的腰刀刀鞘上面的暗刻,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她分不清楚,到底是她将现实所见,带入了梦中,还是梦境在她毫无头绪的时候善意的给了她提示。

    她缩在角落,缩成了一团,喃喃念道:“北镇抚司……”

    太后千秋将近,千秋宴就成了宫中头等大事,从前皆是礼部与内廷共同操办千秋宴,不想皇上一纸诏书,此次千秋宴将由禹王府主持。

    赵成珩还未封王,而禹王多年前就病逝,旁人如今称赵成珩一声五爷,要不就以禹王府代指。

    只是旁人皆不知赵成珩这份差事是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