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比喻,江半当时就恨不得带她去眼科做检查,巴不得把韩国欧巴、日本木村、美国小李、英国卷福的海报通通都砸在她跟前。
那群歪瓜裂枣,品相的及格线都够不上,怎么能和九十年代的港星相比?
要是刘德华本人知道了都会疯狂喊冤吧。
提及此,秦兰火冒三丈高,叉着腰怒道:“咋的了?人小刘条件不好么?配不上你么?有车有房前途无量!开大奔!首都都有房——”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江半哈哈笑:“我要他开大奔干啥啊?上故宫遛弯去啊?我又不是红三代,全国网民不得顺着网线来扒了我的皮?”
“你——”秦兰你了一阵,脑袋发晕,急忙吞了口凉水恢复平稳,内心暗道:我就还不信了!那么多男人没个让你满意的?这场嘴炮要是打不赢说服不了她,今晚这饭吃起来都不香了!
于是在记忆里拼命搜寻,不死心地问:“那那个小贾呢?淮城本地的,在车管所上班,铁饭碗!家世背景工作长相都不错啊!”
“哎,您要跟我提起他那我就得好好跟您唠唠了啊。他那傻叉一上来就跟我说他对性生活有特殊要求,我瞅着他脑子是有点毛病,哪里是相亲?寻肉变器来的吧?”
秦兰脑袋又一阵发晕,险些背过气去,嗓门都提高了不少:“王总!上回那王总行了吧?不说他条件,一伙人里就他对你有那么一点意思,到现在还短信问我你有没有空要请你吃海鲜呢!看看人家多有诚意!”
江半被她高亢的嗓音吼地找不着方向,在脑海里将她所说的人物对号入座后,尽力憋着笑意,沉静道:
“妈,王叔叔都六十了。”
“......”听筒那头瞬时鸦雀无声。
“再说了你以为人家真是奔着结婚来的啊?男人一生统共几个过程,想爹,坑爹,想当爹,想当干爹。照他现在的岁数估计就想当我干爹,我才不乐意当他干女儿呢。”
江半普及了一番真理箴言,最后不忘拐着弯儿夸自己:“母后大人,您看看您培养出来的女儿,多么高风亮节,真是世间难寻呢。”
“......”依旧鸦雀无声,隐约有四溅的火星,一点一滴冒出来。
这么一会儿,秦兰跟她贫嘴是输地一败涂地,脏话都骂不出来了,脑袋也没功夫发晕了,只想打个飞的飞到淮城掐死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江半有心灵感应似的,贼笑嘻嘻:“妈?您老说句话啊?一声不吭又想着该怎么修理我呢?”
果不其然,她这句挑衅就好比火上浇油,秦兰瞬时就爆发了——“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娘下血本交了会费,辛辛苦苦给你物色金龟婿!你就是这个态度?!你还有没有良心!”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江半掏了掏险些被她震聋的耳朵,嬉皮笑脸说:“妈您也犯不着生气,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我入不了他们的眼,他们也入不了我的眼,相亲多不靠谱一事儿。”
闻言,秦兰沉默了,嘴唇蠕动片刻,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前些天是卫满的忌日,她自然知道她又跑去山城了,虽然具体情况不了解,但按照往年来揣测的话,回来后必定有几天的萎靡不振。
江半察觉不到她此时心里的弯弯绕绕,继续一个劲儿单口说相声:“您啊,真不用天天忙着给我找男人了,有空去公园下下棋跳跳广场舞不快乐么?您自个儿也单着呢,说不准能转角遇到爱,来段荡气回肠轰轰烈烈的黄昏恋,让您重返十八岁!”
秦兰苦笑,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脸颊,松弛的,苍老的,岁月败坏了的皱纹横生的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