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七手八脚地把道观的漏雨的房顶都给修缮了,烧不热的炕也给重新打了重修,墙壁也粉刷成白色,罗方华老太太非要跟来,她惦着脚,给老道士和宋老实收拾出两间屋子,铺好了被褥,又擦抹了灰尘,一番忙里忙外的收拾过后,再看屋子,乃至整个道观都簇新,连大门,李大明也带来了木板,亲手在院子里给做了两扇门,几个人合力把门安上,如此,晚上再睡觉也不怕山中有什么野兽出没了。
道观里没有电。
李大明去找了安宏,她在纺织厂当会计,认识人多,托人给他买了一箱蜡烛。
虽然钱是贵了点,但想到宋老实跟老道长以后晚上不用摸黑过日子了,李大明还是很高兴的。
宋知归也来了。
老头儿不能做什么,但看着李大明带着工友们为了宋老实这溜溜忙了一天,老头儿嘴上不说,那含着泪的眼中却都是感激,直跟宋老实说,你啊跟琳琳都有福,摊上了大明这样一个女婿,是咱们老宋家的福!
宋老实也是泪眼模糊的。
“老实啊,你这孩子得懂事儿,为了大明这份心意,你也得好好配合道长治病,好好活着,才对得起这孩子的一片心啊!”
宋知归临走嘱咐宋老实。
宋老实用力点头,说,“爸……”
宋知归一惊,你喊我什么?
“爸,其实我早就该这样叫您了,您就是我的爸,这是族里人都知道的,是我一直不好意思,如今,看着您诺大年纪还为了我这样奔波,我……我真是不孝……”
说着,宋老实甩掉了拐杖,跪在宋知归的面前。“爸,您放心,我这命不是我自己个儿的,是您跟大明、琳琳的,我无权处置,所以,只要阎王爷不来索命,我就要为你们把这条命留着,哪怕是疼死,我也一定忍着……”
这话说完,宋知归抱着宋老实,老泪纵横。
一帮人劝说着,父子俩才分开。
老道长也跟李大明说,“彻底治好你爸的病,我不敢打包票,不过,让他的寿命再延续上几年,我能做到,你们为我这个老头子做了这些,我即便是豁出去也得回报你们一二!”
李大明笑着说,“道长,您也看到了,我爷爷跟我爸都是深信您的医术的,但毕竟人命不是咱们自己能说算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您也不用说些别的,那都是我爸的命运,您跟我们素昧平生的,还能这样帮我们,我们心里都明白的!”
就这样,宋知归他们跟宋老实以及老道士依依惜别。
回去的路上罗方华一直在落泪,她说,“这若是琳琳在家,见着她爸被送到这样偏远的山中,不定多心疼呢!”
“干妈,您别难过,咱们把我爸送来也是为了治病,我觉得这个老道长是有本事的。”
他把那天晚上,遇到那俩歹人,歹人对他夹击,是老道长用两颗石子救了他,就那么一下就把对方俩坏蛋的胳膊都给打折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还说了杨文慎老人的病,也是老道长因为对杨家儿子的死有些歉疚,所以亲自去悬崖峭壁采药,给杨老头儿治好了病。
“唉,咱们也不指望老实能彻底好,毕竟这医院都没法子,就盼着他能减轻点痛苦,多多活两年,陪陪琳琳,我也就知足了!”
宋知归一句话,说的车里的人都沉默不语了。
是啊,人不能太奢望,怀着一颗卑微的心,带着满满的希望一路向前,哪怕凄风冷雨,也不忘记初衷,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