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却只是端正了几分坐姿,提起了白邪昨日洗好的茶具掀开壶盖,捏了个诀,便见那长生樱上初生的花骨朵化为光芒片片飞入,再将那仙山清晨间灵气凝聚的冷露凝冰同入,小火炉上明火自生。
待最后一粒冰珠进入茶壶之后,那人慢慢的将壶放至火上。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想来平日里也时常这么做。
不一会儿后,茶水煮得,那人又从自己衣袖里取出了一个茶杯,再从桌上拿了一个白邪的茶杯放好,提起已经煮好的长生茶,分别倒入两个样式不同的茶杯。
放回茶壶后,他对白邪作了个请的手势道:“不好意思,我平日里最喜饮茶,见你这里有茶具,便有些按耐不住了,要不要尝尝味道如何?”
他的语气非常熟络,就像与白邪是多年好友,而非初次见面一般,白邪也真有这种感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何时在哪里见了这么一个人。
白邪应声而至,虽然这人出现的突然,但他与他分外相似的煮茶之法,夺了白邪不少好感,且白邪对他煮茶的过程看得分明,并不怕他在这茶里下了毒,再就是他确实想弄明白,此人是如何得知他与阿水的事情。
见白邪落座,那人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非常闲适的嗅了一下茶香,他的手顿了一下后,才轻轻的抿了一口,似是对这茶不满,白邪甚至可以想象他那被笼罩在袍子下的眉头已经皱起。
于是,他也喝了一口,嗯,这人泡简茶的技艺在他之上,已经炉火纯青,他从茶味里学了不少,此番阿水回来后,就可体会到他的进步。
那人将茶杯放下,道:“一时聚来的冰珠,终究是比不上沉淀了万年的玄冰,坏了白邪公子的茶料,见谅。”
“无碍,倒是前辈您茶艺甚精,晚辈受教了!”白邪赞叹道。
他虽不知这人年岁,但仅仅凭这茶艺,便足以让他称他一声前辈。
同时,他心里的疑虑也越发的深,从见到他时起,到现在,他都没有向此人透露过自己的名讳,即便是这仙界,也无人得知他与阿水姓甚名谁,只是予他们两个人以琴仙及医仙的尊号。
而此人居然知道那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看来从前应该与他们有点关系,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白邪想弄清此人来由,于是,他语气反转道:“只是不知前辈尊号谓何?又是哪方人士啊?改日白邪定登门拜访,答谢您的教导之恩。”
那人轻声一笑,道:“教导谈不上,是你悟性高罢了,至于称号,在下不过一游方者,能有什么称号,公子见笑。”
听此,白邪已无力与他再耗下去,只好直戳主题道:“得了,阁下,到此为止吧!我从未与此界任何人说过我的名讳,你从何处得知我是白邪,此番前来寻我又有何目的,还不快如实招来,不然别怪我对阁下刀剑相对了。”
说着白邪便离了座位,念了个诀,一把以冰晶铸成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冰剑光芒一闪,白邪依旧苍白的脸上剑眉一横,眼中寒光闪现,剑便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哪怕被一把寒光烁烁的利剑驾着,那人分毫未动,哪怕是嘴角,也依旧扬起,道:“哎呀!习惯了,倒忘了改口,失策失策。”
他嘴里虽是这么说的,可语气里却并无半分失策之意,甚至更加悠然。
白邪脑海里百转千回,却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人,不由得心里更加警惕,白邪略为不耐烦地道:“快说,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就要用冰剑割破他的皮肉。
那人淡淡的道:“我死了,可就没有人帮你与那顾水,一同走向永恒了。”
白邪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但也真的缓了手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