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木桌时,林司衍不经意间扫到上面放着的药膏,他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几番反复,终是松了开来,走向了木桌。
罢了,身体是自己的,强撑着那破碎不堪的尊严,给谁看呢?最终遭罪的不过还是他自己罢了,林司衍有些认命地想着。
喜来派人来传话,说是皇上听闻他得了风寒,体恤他的身体,让他好生修养三日。
体恤他的身体?
呵,那时怎地不体恤些?
林司衍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派恭顺,连连应下。
齐策既赏他三日休息,还留了周顺伺候他,林司衍便也不矫情了,端饭打水全然不用他,于是这几日他累了便困,饿了便吃,闲暇时便思索思索那日的可疑之处,即使风寒早在第二日便好了,但是没躺足三日,他亦是不去复职,这三日他倒也过得轻松。
第四日,林司衍早早候在御书房,见齐策下朝到来,叩首谢恩,齐策没说什么,让他起身,磨墨。
林司衍磨墨时还偷偷打量了齐策几眼,齐策没什么其他表情,跟往常一样,看着倒是他多心了。
林司衍虽心底有些怨齐策,但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更改,要着眼的还是当下,他听说齐策不喜男色,甚至还有些厌恶男色,他原本还担心着发生了那事后,齐策会不会厌恶他,调他出去。
毕竟他再如何,也不是个温香软玉的女子,他齐策那时是没得选择,才用他解了药,等清醒过来,看着他难保不会觉得隔应,若换作是他自己,即便是逼不得已上了个男人,也会觉得隔应,但没想到齐策竟是一脸平静,像个没事人似的。
林司衍想不通,便作罢了,他一向猜不到齐策心里想些什么,只要齐策没将他调离,便是好的。
没了调离御书房的危机,林司衍便放下心来,开始留意御书房里伺候的人。
胆敢算计齐策的人,一只手也不见得可以数出来,再镇定的人,心里多少也会有些心虚,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只是林司衍看着众人都与平时无异,要么,便是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要么,便是伪装地太好,让他瞧不出破绽。
唯独,原本候茶的一个小宫女不见了。
林司衍记忆力向来是好,见过的人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虽然有一批刚调来不久的小宫女,她们发髻相同,服侍相同,但他十分确定,就是那个候茶的小宫女没在了!
找到苗头后,林司衍悄悄向与他相交交好的内侍打听,那内侍亦不敢多说,只是含含糊糊说是有个宫女做错了事,惹恼了皇上,被喜来调了出去。
林司衍皱眉,难道那一晚真的是巧合?
他不死心,接着观察了几日,还是没发现什么,倒是被喜来抓着又训了一顿,说是他这几日心不在焉的,当心犯了错,林司衍原本还疑狐喜来的,但听见喜来怎么理直气壮地怕自己,那点疑心也跟着散了。
若真是喜来策划的,先不说齐策会不会放过他,但是他知道自己被齐策宠幸了,还未收到惩罚这一事就应该对自己客气一些,但如今喜来还如往常一样时常逮着自己骂,应该是认为那夜是自己妄想爬龙床,但失败了,而齐策大发慈悲没有惩罚自己。
只是那件事林司衍依旧没有头绪,他焦虑了许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相信它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