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雾水的我,完全无法理解倪馨深夜传来讯息的意义。那文字如同特殊符号密码,无法解读其义。「都会传说是我所居住的五楼?」
先别管这则讯息了,对面究竟是什麽状况?冰山美人是否知道有人正靠近她?或说早已明白身後有男人正走向她。下一秒应当就是充满Ai意的拥吻,如同克林姆着名画作《吻》一般的画面,然而这只是我的深夜想像。
不对!对面三楼屋内还有她的室友─小玫。深夜出现这位男子似乎太不寻常,虽说年轻nV子把男人带回家已属稀松平常,可是我一厢情愿认为她或小玫应该不是会那样做的nV孩。况且,那位男子好像有点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见过。自言自语时,头痛又犯了,鼻子也不自觉cH0U动一下,似乎真的感冒了。
抛下倪馨的讯息,我再度望向对面三楼。伫立窗边的人影突然变成小玫,仅身着淡粉红sE浴袍,不经意露出我未曾发现的好身材。她侧着头,轻轻用毛巾擦乾秀发,洗发JiNg混着小玫本身散发的气味,透过夜风传了过来。我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我希冀是冰山美人的味道。
「那位陌生男子该不会是小玫的男友?」换了个不同标的,我的「诠释方式」就完全改变。那GU心理作用所产生的气味,逐渐刺激我的记忆,闭上双眼,任凭夜风轻抚,任由种种过往恋情的记忆流窜全身细胞。房内角落熔岩灯静悄悄地包裹着我的秘密,包覆我的思绪,自己甚至想躲入那温暖的火球之中。
一道闪光猛然划破脑中熔岩灯景象。
那名陌生男子…上周某日傍晚曾在底下的小公园碰过面,似乎也在其他地方见过类似男子的影像。
当时我用狐疑眼神扫视,戴着浅灰sE鸭舌帽的他也强y回应我的眼神。那是一种不容质疑却不带有真实情感的眼神。正想出於防卫X直觉和他搭话时,我和他突然仰头望向三楼窗旁,似乎不约而同见到了冰山美人,陌生男子脸sE铁青,一溜烟消失在视线之内。当我再度回望三楼时,冰山美人也消失在窗台旁,好似一切全部都是幻觉。
正当我不顾一切要喊出声时,眼前一幕更有戏剧张力,犹如悬疑惊悚的情节:陌生男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帕,趁小玫一转身,立即冲上摀住她的口鼻。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小玫全身瘫软,静悄悄沉入陌生男子怀中。我惊讶地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同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怔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冰山美人是否已早一步遭到毒手?
图谋不轨的陌生男子显而易见乃有备而来,两位柔弱的大学nV生在深夜老旧公寓同时受到袭击,就是日常社会新闻的话题,一点也不稀奇。如此可怕的事情,几乎每个暗夜都在这个社会中发生。
倒头就睡的人们都认为新闻或报纸上的事情永远与自己无关。紧挨着彼此过活,却日渐形成一道冷漠无b的透明气墙,只有金钱才能拉近彼此距离,鲜少人愿意正视人心之间的隔阂,一旦那道墙被筑起,就很难再推翻它了。
Si亡,是没有余地的消逝,存余的只有或深或浅的记忆。
我该怎麽办?绝不能让她们成为记忆,未来对她们而言,绝不能只剩无止尽的黑暗。我即刻转身奔向房门。「奇怪,门竟然打不开。老旧公寓房门现在闹脾气抗议吗?」我不由得开口抱怨。纹风不动的喇叭锁门把对我的气急败坏毫不理睬,以一种不为所动的方式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小妞!」对了,把nV友叫醒,让她一起帮忙,毕竟此刻人命关天。我试图边叫喊边推醒她,除了脸上泪痕清晰可见外,看不见任何她将清醒的迹象。不论如何推喊也叫不起床,着实令我担心也生气:「此刻也任X闹脾气吗?」
熔岩灯!能照亮未来的,果然只有那座熔岩灯。
我无计可施又不能冲破房门,远水也救不了近火─警方大多只能在事後进行证据蒐集罢了,附带蒐集片片伤心的回忆,情急下只能想到利用熔岩灯往楼下砸去,引起大家注意,这方法或许能吓退那名陌生男子,也可向惊醒的住户发出警示与求救。
头,越来越疼,剧痛感好b撕裂脸上肌肤而皮开r0U绽那样使人万分苦痛。我使劲想拿起那座中型熔岩灯,却完全无法撼动它的「存在」。印象中,它并非如此沉重,然而此刻的我却像是蚍蜉撼树,丝毫难以移动它半分,难道我已JiNg疲力竭到难以想像的程度?都是感冒惹的祸?
「拜托,让熔岩YeT四散,扩散至街道…甚至对面的三楼吧!」我再次集中JiNg神,好似使尽人生中最後一丝气力,终於搬起了熔岩灯。想像自己是希腊神话中的「火神」赫菲斯托斯,蓄势待发的熔浆在手中滚动不已,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准备往窗下抛出手中熔浆,燃尽一切噩梦。
正当手中火球猛力吐出火舌时,对面房内有了意想不到的动静:冰山美人突然冷不防浮现在陌生男子身後,男子惊慌失措,不小心喊出声音,旋即被一条眼熟的布缠住颈部,冒出了日本传说中的妖怪「蛇带」,怀有复仇怨念而Si命地缠绕着男子颈部,用力再用力……
啊!那是她的丝巾。
冰山美人并没有遭到毒手,反而为了保护室友,奋不顾身与陌生男子搏斗。力道之大的震撼力,连我也不禁震慑。目瞪口呆的我,忘了将岩浆一洒而下。不知何故,陌生男子似乎无法进行任何反击与抵抗,如同放弃挣扎的Si囚般,双眼露出惊恐又充满忏悔的神情,准备接受命运之神制裁自己恶行的判决。
不行!若因此勒毙陌生男子,虽然法律上可用「正当防卫」或「紧急避难」来阻却违法,也就是不予处罚,但仍然有很高的机率会因防卫过当而被论处过失杀人。我再度准备开口大喊阻止时,一声熟悉的高分贝尖叫声暂停了我的举动。
沉睡的nV友突然醒过来,望向高举熔岩灯的我,迷蒙眼神暂时捕捉不到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