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流行划过夜空,其余星火黯然失色,十里长雾将那片星火困在一个笼子里,满满有了一丝光点,照亮着这个静谧的族群。
又是一个深夜,族人早就安了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循环,日复一日。他们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的无趣,也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外面的世界,因为他们从一出生开始,便没有选择。
京落抱着膝盖坐在布厚家门口的青石板上,眨着好看的眸子,思绪着,为什么她一出生开始便困在这一方天地中,郡鄚的繁闹让她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欣喜,冬枣很甜,米糕软软的……那是她第一次外面的食物,是不一样的味道。
干净……香浓。
还要秦缓那个一根筋的家伙,呆楞楞的却又很执着,京落想起秦缓为自己看病时严肃又认真样子,和姥姥研制毒药时一样专注,倔强!
“只可惜……毒医与那些世俗的医者本就是彼岸,逗了数百年,毒这一脉被迫隐居山林,世人皆道毒乃毙物,却不知她们崇尚的药物亦含着三分毒。”
京落撑着下巴,看着漫天的繁星,自言自语着。
“若是有人能同时将二者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便好了,药可医人,毒便可续命。说不定还能化了这百年来的矛盾,而她的族人也不用每日都食些野兽毒虫来果腹了。”
京落很是天真的幻想着这一天的到来,这样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走出十里雾,云游四海,看看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
和秦缓一起!
“汪汪汪——”
两声犬吠打破了京落美好的梦境,她丧着脸,转过头去,抚摸那一只黄犬,“大明,你可真扫兴!”
那只叫大明的黄犬吐着舌头,舔着京落的脸,口水全都洒在京落细滑的肌肤上,京落把它的头移开。
“咦——这什么味啊!大明你不会偷食了啥不该吃的东西吧,怎么一股子恶臭味!”京落紧捏着鼻口说道。
这味道是在是太奇怪了,像是腐烂的野兽的尸体,一般的野兽都藏于后山,不轻易出来闹事,也未曾在后山内互相厮杀,怎么会有尸体出现?
难道是族人打猎时忘记搬运回来?这样不可能呀,族人每次狩猎都有特定的目标,且只猎捕一只,不可能存在误杀,究竟是怎么回事?
京落正思绪着,大明又嗷叫了两声,再一次打断。
京落很是无奈的长叹一气,拽起大明脖子上的链子,另一只手还捏着鼻子,“走吧,洗洗去!臭死了!”
……
……
神庙的供台前灯火长燃,一个金钵内装满了贡品,密密麻麻的,无论怎么蠕动都逃不出那一抹金墙。
内室却是漆黑的一片,姥姥喜欢在黑暗中研究着毒术,她说有些东西见不得光,在黑暗中才能悄然滋长。
不过好在京落的卧房内还是留了一盏灯火,她每到半夜便会口干,必须要及时喝下姥姥研制的解渴茶才能缓解症状,这也是姥姥留了一盏灯的原因。
或许秦缓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患有恶疾,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