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侧的万人之下却是十分舒适的睡了个好觉。
那是彼耳第一次觉得他变了,有些恐怖,却又是那么的孤独。
此后,显庆殿内再也没有嘶喊声传来,欢乐,戏谑的追闹声掩盖了所有的梦魇,只是偶然间还是有些冷若冰霜的躯体被抬出。
彼耳看着帝辛眼角的黑渊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张扬和自负掩盖了内心所有的惶恐。
暴政,改变了殷商一脉惯有的仁慈!
“彼耳。”
彼耳轻转了一下瞳孔,离开了回忆,“臣在。”
“你为何不惧怕孤?”
帝辛踱步,走到彼耳身边,彼耳看着他威严的脸庞越来越近,不知为何心中的陌生之感也愈发的浓烈。
彼耳欲低头不去看他,却被他制止。
“看着孤的眼睛回答!”
彼耳收回视线,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瞳色之中,是暗藏了毕生的恐惧。
“大王是想听肺腑之言,还是奉承之词?”
“有何区别?”
彼耳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许多,似乎被彼耳的话中伤了些许。彼耳的心,开始内疚起来。
“臣方才所言实乃头疼病犯所致,胡言而已。望大王莫与下臣一般见识。”
彼耳双手叠在腰间,头微朝前倾,肃穆的神情,不敢看他。
彼耳知道,自己犯错了!
他做好了接受所有惩罚的准备,包括那些承受炮制之刑,乃至死亡他都想过了,准确来说,自他服侍帝辛第一日起,他便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可让他意外的是,帝辛只是轻笑一声,扬了扬长袍,便离去了。
离去时还落下一句话,不知是说给彼耳听的还是他自己听的。
“此时少年早已不是此间少年了!”
彼耳愣在原地许久,并未有半分松快之意。直到多年之后,历经世事沧桑,品了那一杯名唤作幽兰的陈酒,才真真感知到,此时此刻他的话语,对帝辛的此痛有多深!
只可惜,此时少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