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鑫把陆君泽引见给自己的人都记住了,但他很快就又忘记了。
陆鑫在记忆文字图像的时候记忆力相当惊人,几乎是过目不忘,但在记忆人名和人脸的时候就有点选择性记忆了,他只对他喜欢或他厌恶的人能记住长相和名字,对于那种虚伪客套而本身没有太大特点的人往往记不住名字和长相,这点估计就叫做贵人多忘事吧。
寿宴还没有开始,宾客们都三个一群五个一对地散落在各个庭院聊天。
陆鑫在陆君泽的带领下,把这些宾客都打了一个照面,寒暄了一下。
这些宾客很多一部分都去观看昨晚陆鑫和欧阳山的决斗,就是没有去的人都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陆鑫的厉害,他们初步估计陆鑫现在拥有八阶初级高手的能力,十五岁就拥有八阶的能力,在古武十个家族来说可谓是天纵奇才,不过想想陆鑫的父亲陆君重当年在十五岁的时候也到了七阶高级,龙生龙,凤生凤,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也无可厚非。
很多外人都在揣测,陆鑫是陆家秘密培养起来,但只有陆家内部人才知道,陆鑫是有了一个好师父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蜕变成这样的,但只有陆鑫知道,他没什么师父。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宴席开始,宴席完全是由陆家族人,酒店业大亨陆君春操持,本来陆君春想要大操大办一下,但爷爷陆成万厌恶喧嚣的气氛。所以一切从简,没有请任何明星大腕献艺,没有任何乐队,甚至连主持仪式的司仪都没有,全都是陆君春来张罗。
宴席摆了一百桌,来了六百个客人,每桌上还坐着一个陆家族人来招待外人,总共是七百人。
七百人的宴席在任何一个庭院都摆不下,就只好在陆家庄园中间那个数千平方的练武场摆下。
这个练武场是磨平山巅而成的石地,平滑硬砺。练武场北侧耸立起一个用一块完整的大青石切成的三米高台。高台上有个玉白色的石桌。老寿星陆成万和十大古武世家里的王家、岳家派来贺寿的两位八阶高手坐在上面,还有陆君泽以及陆鑫另外三个晋身八阶的族内伯父陆君山、陆君岳、陆君泰。陆鑫两个晋身八阶高手的亲姑姑陆君兰、陆君竹都有大事处理,没法及时赶回。
其他人都分坐在各个桌上,按照跟陆家关系的远近以及本人修为的高低而安排不同的座位。
过来拜寿的人都知道陆成万爷爷是最崇尚武力的倔强老头。哪怕是什么帝都权贵。如果没有任何武力。也是不能登上高台和他一起就座,假若那位高官贪腐,那连上摩天岭的资格都没有。
陆成万为他的倔强曾得罪过好多权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权贵纷纷落马,让人更敬佩陆爷爷的远见。
陆鑫想要和江雪晴他们坐在高台下面一个普通桌上,好和江雪晴他们聊聊天,却见老寿星陆成万对陆鑫招招手:“小鑫,上来坐!”
陆鑫连忙笑着摆摆手:“爷爷,我是小辈,坐在那里不合适。”
陆成万朗声笑道:“我这里以武力为尊,不论辈分,你现在有八阶实力,你不来,谁来。”
陆鑫再次婉谢道:“爷爷,我坐在那里真不合适,还是坐在下面自在。”
陆成万不再给陆鑫任何拒绝他的机会,他飞身跳下高台,拉着陆鑫的手,脚连地都不点,微微一颤身,就飞到了高台上,三米高的台子对他来说就是普通人迈一步台阶一样。
陆鑫不想坐在高台上,不是担心给现场的七百人留下骄傲自大的印象,他主要是不想和长辈们在一个桌子吃饭。
陆家家规一向严整,吃个饭都有诸多要求,比如不能说话、不能玩东西特别不能玩手机、不能发出响声、不能吃得太快、夹一筷子菜就一口饭不能光吃菜,对了,饭前还要念一遍古训。
陆鑫纵然再不想坐在高台上,可被爷爷抓过来了,他只能乖乖地坐在那里。
陆鑫坐在这高台上,这是方圆千里最高的地方,他俯瞰着摩天岭下面的万里江山,心潮澎湃,他不是政-治人物,自然没有如画江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豪情,他在感叹五百年了,这片土地依然在他们陆家手里。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一年又一年,陆鑫现在位于的高台、石桌、石凳,至少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白云之巅,五百年后,它依然在陆家子孙的屁股底下,这五百年间,姓朱的、姓爱新觉罗的、姓袁的、姓孙的、姓蒋的……许多帝王领袖更替,但任谁都无法剥夺陆家对摩天岭这块家园的拥有,即便是在这个时代的华夏国,地方官府可以将任何草根屁民的房屋肆意强拆,但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敢把拆这个字写在摩天岭上。
当陆鑫知道自己这十年是被家族放逐的十年之后,他内心对家族是有怨气的,可当他坐在这个台子上,面对七百宾客,俯瞰万里如画江山,他忽然明白,这样的家族是不能交给一个像过去的自己那样的面瓜统领的,家族优胜劣汰的规则无可厚非,陆鑫心里的怨恨顿时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