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易问老滑头:“仙肉是什么?”
老滑头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转了转,仍是闭着眼说:“你是嫌我伤的不够重,还想要我另一只眼?”
汤易闻言赶忙将手电筒调转了方向。
这会儿我也琢磨过味了,先不说刚才那黏糊糊的‘浆糊’是什么,我们现在所处身的,似乎是一条地下通道。这里似乎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光线,能够照亮的,就只有汤易手上的强光手电筒。
他刚才让我闭上眼,就是怕眼球瞬间接触强光会暴盲。
老滑头到这会儿也不肯睁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等汤易把电光反转,老滑头支撑着坐起身,将一只手在鼻子前头来回扇了扇,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右眼被汽油灯罩的玻璃碎片所伤,眼上敷着纱布,这时左眼一睁开,我和汤易都吓了一跳。
这老家伙的眼珠子,居然会放光。这可不是我们平常说的因为情绪所显露出的神采,而是老滑头的眼睛,就像夜猫子一样,在黑暗的环境中竟然隐隐透着蓝莹莹的光泽。
他眼睛眨巴了两下,冲我咧嘴一笑:“小爷,我就说我还管点用,这回我救了你一命,你承认不?”
我点点头,看了看他的胯骨,忍不住问:“你是怎么下来的?”
老滑头嘿嘿一笑:“我下盘是不灵便,可幸好小爷您还给我留了条左膀子,右手也还剩几分工夫。我用左手甩出绳子,吊住梁头,把自己吊上去,大头冲下栽下来,又顺着小爷您下来的方位,右手打出皮绳。万幸,还真让我瞎猫逮死耗子,把您给追上了。”
我听得脑门冒汗,老家伙这两手绳技绝活,不说比得上神仙索的玄妙,也绝对得算是一绝了。
“你下来是为了救我?"我边问边打量周围的形势。
老滑头咧咧嘴:“您是这帮人的头儿,您要是玩儿完了,就算没我什么事,那憨大胡子也得要我的命。左右是个死,不如舍命一搏,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小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虽然对老家伙没丝毫好感,但也不禁有些佩服他的果断。
这时汤易又问:“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到底啥是仙肉啊?”
见老滑头对他爱答不理,我只好对他说:“仙肉有点类似常说的太岁,但是太岁不会害人,仙肉却会害人性命。”
我对仙肉倒是有过耳闻,不过没曾真正见过。一时无法说的明白,只能是把我听过有关仙肉的那个故事说了出来。
据说那还是在解放前的时候,农村有户姓曲的人家,媳妇儿生产下一个女婴。那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比现在严重的多,公公老曲一听说生的是个不带把的,那脸拉拉的要多长有多长。可心里再不宣忿,也架不住隔辈儿亲。等到女婴小脸一长开了,老曲疼这小孙女可是疼的都不行了。
小孙女转眼长到了三四岁,老曲更是把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视如掌上明珠。
老曲家的儿媳妇自打生了女娃,肚子就一直再没了动静。刚开始还没怎么地,随着小孙女一天天长大,就有那些个吃饱了净剩放屁的好事者传起了闲话。
有说老曲家祖辈不积德,才没有香火继承;有说老曲干的是骟牲口的活,到他儿子这一代绝了后是遭了报应。这当中最离谱的,是从一个信奉三阳道的老接生婆子嘴里传出来的‘闲话’。
这老虔婆对一干人说,她当初给曲家儿媳妇接生的时候,就看出来那小孙女是雌彪子转世。东北说谁是‘彪子’那是形容人犯浑,这雌彪子可不是东北常说的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