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脚,和刚才毫无分别,踹中的也是同一个位置。仍然,还紧抓着她的头发。
相同的动作,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因为疼痛,七姑又没能达成自尽的目的。
利器脱手落地,发出一下轻响。
我这才看清,那竟然不是什么铁器,而像是一根大鱼的鱼刺。带着少许弧度,其尖利程度,比起真正的匕首也不遑多让。
脑海闪念,我放开七姑,将鱼刺捡了起来。
专注地看了看,笑了:“这鬼王鲨的肉,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肉,至今还时常回味。回想起来,也几千年了,这鬼王鲨的鱼骨,都石化咯,真要拿到京城潘家园儿,不得能换个千八百万的?你们又何必在这里受穷?”
“呵,谁敢?已然隔了千年,你不还是能找到我们所有人?就连在地狱受刑的,你也能找回来。无论是当年带我们出海的尊主,还是四灵魁星翁,都能够运筹帷幄。都见过你的手段,谁还敢不遵守你的旨意?”
“你没走,但你不服我,刚才,你想杀我。”
这句话是脱口而出,而我本人,此时感觉奇异之极。
揭掉的“贴膜”,现如今还被我夹在指缝里,仔细看,那赫然就是半张人的脸皮!
那是以眉心~鼻尖~唇~下巴中间为笔直界限,撕下来的半张脸皮。
没有鲜血淋漓,我,也不觉得疼。
我看不见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肯定,这一诡异举动,并没有向我传递任何具有画面感,或者说是具有实质性的讯息。
可我怎么就感觉明显——我的做事风格变了?
就好像,在经历了某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后,行事作风,有些过于偏重实际利益和实在的效果了。
就比如,踹七姑林彤那两脚。
对于一个女人,如果再稍稍加重一点力道,那就不只是疼,而是会致残了。
七姑倔强地抬起头,脸上已没了丝毫恐惧,而是更加麻木冷漠:
“何曾有谁服过你?我们,都只是怕你,而已!最开始,在海上,你掌握我们的生死,我们,怕你;后来,你让我们生不如死,我们不敢反抗,说到底,还是怕死;再后来呢?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我死了……我那时候真很开心,觉得解脱了。
可是,当黄泉路上,你一身白袍一把折扇,出现在我和两名押解鬼差面前的时候!
我就知道,这个‘噩梦’,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我记得那铁扇的扇面上,本来是没有字的。后来,两个鬼差不肯听你的话放了我。你就用自己的阳间血,在上面写了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