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人在少年时期都需要有人陪伴在身侧一起携手渡过难过。天生强悍的人有时会得到他人无法拥有的自由,可自由往往也会带来孤单和痛苦。也许只有如此,对于这样的他们才能找到光,而不是止步于此。

    立秋已过数天,蝉鸣渐弱。距离天内理子死后五条悟便泡在五条家斥重金建造的训练空间,沉浸于习得反转术式和五条家秘术的激情之中。彻夜练习不眠不休,让大脑濒临爆炸又被自己治愈。空间放了两个双开门冰箱,里面放满了提供给他大脑养分的各类高级甜品。他对于流逝了的时间并没有意识,偶尔联系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聊天的内容也大多与术式有关,终于有一日这股子上脑的激情消褪了一些。五条悟走出了训练空间,冲了澡用完饭之后才拿出手机第一次仔细看了看日期。

    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点开讯息箱,发现季初不曾发过一条简讯给他,同样也没有来过电话。他立马摁下了季初的电话号码,却发现对面只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重复了几次后依旧如此,无人接听。

    五条悟快步走向季初偏远的院子,走廊内没有一个佣人在忙碌。他拉开门走路,自他所站之处的阳光成了唯一一片照进昏暗屋内的光源。屋内有一种老宅会有的木头气味,不像是往常会有清雅的线香。五条悟拉开了面对秋千院子的门,打开了灯,总算彻底照亮了这间屋子。他环顾了一下,发觉书架上的书不翼而飞。他走入季初的卧室,里面素色家具和摆设一直都很少,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言过于清冷。他走到了季初床头边,发觉床头柜上的季初与季椮流的合照已经没了。他又打开衣柜,发现衣物也不翼而飞。

    这下是真的有点惊到五条悟了。

    他连忙就近找到了负责季初宅院清洁的女佣,佣人说季初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留下信息说自己去哪里。

    五条悟立刻打电话给了家入硝子,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接听。

    “喂,什么事情?”

    “硝子,你最近有联系过初吗?”

    “没有。小初很久没有回过我简讯了,我打过电话也没人接。”

    “好的。”

    他挂了电话,又打给了远在外地出差忙得头昏脑涨的夏油杰,说:“杰,初最近以后联系过你吗?”

    “为什么问我?”夏油杰有些莫名,他从硝子那边得知了悟喜欢上小初妹妹的事情。所以他一直都不会去主动私下联系小初,怕有人吃飞醋。

    “她不见了。她的衣物和书全没了。”五条悟有些急躁,赤脚踢了踢窗纸,弄出一个个洞。

    “你惹她生气了?”

    “我一个多月没联系过她了,她也没联系过我。我在训练空间的这段日子只有你们主动找过我。”

    “悟,我觉得你有问题。”

    “哈?”

    “算了算了,我想小初妹妹也不会在意你这个行为。不得不说你们两个在这方面倒是很般配了呵呵。”

    夏油杰接过农民们送来的西瓜,咬了一口,看了看蔚蓝的天空,想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会不会去了丰穰神神社?我记得小初妹妹每年都会去一次,现在立秋已经过了,也许神社到收获时节了?”

    “有可能!”五条悟依旧一句客气话都没说,十分没礼貌地挂掉了电话。

    待他赶到丰穰神神社的时候,前往神社的石阶上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信徒与游客。如夏油杰的推测,神社已经完成了水稻的收获。石阶两侧梯田空荡荡一片,许是天气还炎热的关系,绿荫不减。人们会停下脚步休息亦或是两三成群站在鸟居下合影。五条悟一步四个台阶地飞速走过一座又一座的鸟居,人群越来越密集。等他走到神社主殿所在的平台中心时,越过无数人的头顶,他看见了站在供奉箱前的季初。

    每年丰穰神神社都会在晒完稻谷后将稻谷放在护身符中,免费分发给来丰穰神神社祭拜的人们。时间不定,通常也都是在燥热的季节举行。可这些并不能够打消信徒们和游客的热情。

    季初穿了和巫女们不一样的纯白色袴,罩了一件织了金丝的白纱,过肩的长发垂在身后。与头戴金冠的巫女们不同,她仅仅是在耳鬓别了一金色的稻穗发梳,随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偶尔有微弱的金光晕染在她细长上翘的眼角上,好似一抹神妆。洁白如月的华服反倒是衬得她肌肤如玉,唇抹了胭脂,她的眼眉就像是毛笔在宣纸上晕开的清丽,不落俗流的精致五官稍微让见者觉得有些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