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的内部实际上就是一个直径不到三米的圆柱形钢管,空间十分狭小,通道上铺了一层窄窄的钢板,表面上涂着防滑胶。
凌静怡看到艇内还有一些穿着粗布工作服,正在为潜艇进行检修的水兵。艇内的舱室里到处都是管道、阀门、圆形把手,舵舱里部署了许多的指针表,上面是一排的警示灯,操纵把柄、大机轮和胡乱团在一起的钢缆,配电盘上的灯光照亮着舱里所有漆成绿色的隔板。
尽管有一台通风机一直在嗡嗡作响,但是舱室里还是特别潮湿和闷热,空气里仍散发着机油、陈年雪茄和没洗澡的男人的酸臭味。他们迈过一道敞着的防水门,来到一间军官室。李海铭的舰长室是艇上最大的房间,但床铺也只有不到60公分宽。在小书桌上面的舱壁上,挂着一个镶着凌静怡照片的镜框。
凌静怡脸一红,“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这个当然,这是艇上最好的房间,别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李海铭颇为自得地说道。
“可以拍一些水兵生活的照片吗?”
“当然,住舱和餐厅随便,指挥舱各国的布置也差不多,但操作舱里的仪表盘不能拍照。”李海铭还是重申了一下纪律。
帝国海军最新的潜艇已经能够下潜到了水下300米,其性能远超目前各国的潜艇,但这是绝对的机密。
艇里的空气实在是太污浊了,凌静怡在里面呆了不到1个小时就感觉有些头晕脑胀,只好又爬到艇外,在甲板上找了几个小凳子,对水兵们进行采访,聊着他们日常的作战和生活。
舰上的官兵都得到过李海铭的指令,不许说作战和训练时危险的经历,于是大家都捡着一些神奇的故事说给凌静怡听。比如有一次苏明洛在甲板上钓鱼失足落水;有时候夜间巡航时一晚上甲板上会意外拾到十几条飞鱼啦,在北极巡航时见到过奇异的极光,甚至他们在白令海北部巡航时还曾打到过一头白熊(这是别的潜艇部队干的,但却不妨碍水兵们拿来炫耀和吹牛,特别是向一位美女吹牛)。
李海铭则和金建疆两人站在舰桥上抽烟,看到凌静怡被水兵们的吹嘘的潜艇生活听得两眼放光,一副羡慕的神色,金建疆在嘴里吐了一个烟圈“老兄,看来你的女朋友又被大些大头兵们给编造的瞎话给骗啦,以为我们在潜艇上的生活好似天堂,可实际上……我已经厌倦了艇上的生活了。”
“没有办法,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李海铭也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为当初加入潜艇部队的决定深感后悔,难怪在潜艇上的老家伙们都反对自己的孩子再上潜艇服役。”他咧嘴一笑,“我们在干着这世界上最无聊的工作,就好象是那些刺客。”
潜艇的厨师做了几样好菜,水兵们从码头上不知怎么找来了两张木桌,在潜艇的甲板上开了个聚会。在桌上摆好了一个心形的大蛋糕,凌静怡坐在首席上,在手里拿了把军刀,在亲手为那些水兵们分蛋糕。可以感觉到这些年轻人都开心的不行,也让临近的一些潜艇上的那些家伙们羡慕得要死,在不停吹着口哨,跟着起哄。
当李海铭送凌静怡上汽车的时候,水兵们都跑到码头上来向他们挥手欢呼,有些胆大的水兵还吹起口哨,可比送舰队里的长官们开心多了。
他们在基地门口拥吻,依依不舍地分手。
凌静怡在临走时突然抱住李海铭说“海铭,实际上我知道在潜艇上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聊和充满了危险,父亲当年反对我大哥进入潜艇学校时就人仔仔细细地述说过他在潜艇部队的经历,我当时就坐在旁边听着。你要答应我,无论何时,第一个念头都是要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嗯……我答应你!”李海铭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凌静怡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泪却禁不住流了出来,“父亲说一个好的潜艇指挥官在作出决定前,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要活下去,而不是冒失地去攻击敌人想要建功立业。”
“好了,宝贝,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因为我还要娶你呢。”李海铭亲吻着她,“这可是我从13岁起就有的梦想,我可不想你落入别人的手中!”
……
这是共和906年1月16日,新年刚过,一群从钦州和郁林来的新兵走进了防城港十万大山的皇家山地步兵训练营,这座兵营和防城港海军兵厂都建于帝国开国年间——紧挨着这里的一处皇家城堡庄园,那座拥有波斯和大食建筑风格白色圆顶的城堡总能带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和敬畏感。
凌凯悦有些沮丧,他在新兵营中没能通过航空兵部队的飞行员考试,却被分配到了陆军部队,不知道当海军军官的父亲知道了会怎么想。成为一名飞行员,能够驾驶飞机,自由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那是他的梦想,正因如此,他才在中学毕业后不顾母亲的反对和阻拦,偷偷跑去了北海的帝国陆军航空兵新兵训练营报了名。
可令他失望的是,因为有轻微的恐高症,他在飞行员考核中被涮了下来,与一帮淘汰下来的新兵被分配到了防城港的第11山地步兵师。新兵生活令人感到兴奋,陆军军营的环境也让人有一种新鲜感。
现在凌凯悦拥有了两套崭新的训练服和一套崭新而全体的制服,穿上军装的男孩总能带给人一种阳刚帅气的感觉,他当然也为自己的新形象感到自豪,并在进入军营的第三天照了张全身像留作纪念——背景就是那座白色圆顶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