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喜躺在吊床上,嘴里叼着片竹叶。

    吊床来回悠悠轻晃,缕缕青丝也随之摇曳,她仰头看着上方的青竹碧幽,眸光呆滞,思绪早已跑远。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喜欢闻人间那是毋庸置疑的。

    但自己之前也想得很清楚,会不会有以后,那得看他表现,选择权在自己这。

    那怎么今早自己追出去后没看到他的人影会觉得失落呢?

    她将嘴边的竹林一丢,直接翻身坐了起来,极高的平衡让她在吊床上都行动自如。

    盘腿坐在吊床上,骂骂咧咧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都是贱骨头。”

    人家殷勤的时候你嫌人烦,现在人走了,你又失落。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盘腿抱胸噘嘴,一脸的凶相,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恨自己不争气,恨心不听话,余光忽然瞥见竹林边上杂乱的野草,这些野草守山叔没有彻底清理干净,说这样反而更好看些。

    余欢喜看着野草葱绿的叶尖儿,看了好一会儿,下了吊床走过去,鬼使神差的掐了一截塞进自己嘴里,一嚼,苦涩的草汁在口中蔓延,“呸、呸呸!”

    她连着呸了好几回,叉腰。

    “不行,这回头草太难吃了。”

    我余欢喜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委屈,这味道太难受了,咽不下去。

    “什么回头草?”

    阿朱从外面进来,余欢喜眨眨眼,“没事。”

    又问她:“你不出去玩,有什么事吗?”

    “我去后街帮金婶儿她们做藕粉,姑娘你今天有啥吩咐没,有事我就做了再去。”阿朱舔舔唇,金婶儿的藕粉做得贼拉好吃,就是不经常做,这是个很繁琐的力气活。

    “没有,你去吧。”余欢喜摆摆手。

    阿朱就兴高采烈往后街去了,途径外院时,正好看见了正在和人聊天摆龙门阵的张随,她皱皱眉,对这个憨批没有任何好感,继续往前走,谁料张随也看到了她,还一脸激动地小跑了过来。

    “你可以哦,单枪匹马就把陈家给砸了。”

    那天姑娘前脚刚走,她后脚也要走,哪怕知道她武艺出众,但这明显喝高的样子,张随怎么放心她一个女儿家在这烟花柳巷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