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航耳根几乎是“轰”的一声热了。
唐词离得太近,他甚至能闻到来自唐词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以及橙子味沐浴乳的香味,被浴室的热气蒸过而更加显得馥郁而柔软。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僵硬,唐词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他还是维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和动作,一直到观察够了蔺航的表情,这才好心地绕开了蔺航坐到床边开始擦头发。
蔺航在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沈川不是说你今晚过不来了吗?”唐词随口问了一句。
“嗯,本来是过不来的,”蔺航下意识往唐词方向看了一眼,“提前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唐词懒散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等蔺航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唐词已经吹干头发有些困倦地爬上了床,这次进岛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船,唐词早就困得要命。
他非常自觉地占据了床的二分之一以内的位置,正对着墙壁,将剩余的二分之一的床位留给了蔺航,从蔺航这个角度能看清他被乌黑发尾遮盖住半截的后颈,很白。
蔺航往床边迟疑地走了两步,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且后知后觉地感到紧张。
节目组怕他们睡得不习惯,体贴地在房里准备了两床被子,一人一床。
夏季的被子很薄,盖在身上能看见一团鼓鼓的人影,甚至勉强能看清底下起伏的身体线条。
蔺航喉咙无端有些干,他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屋里只有亮得刺眼的白炽灯,连一盏床头灯也没有,蔺航怕灯光刺到唐词睡觉,今晚难得没看书,沉默地关了灯后上了床。
床铺是正常尺寸,挤进两个高大的成年男人还是有些勉强,时不时就会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碰到彼此的后背。
蔺航精神一直保持着十二分的紧绷,紧紧贴着床边睡的,硬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唐词中间隔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距离。
两人的后背总算没有再碰到。
大概是今晚的精神格外亢奋,或者是和唐词躺在一张床上格外刺激他的大脑,蔺航在黑暗里一点睡意也没有。
就这么躺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蔺航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看,已经过了凌晨一点了,唐词早已睡熟,鼻腔发出细微而又甜蜜的呼吸声。
蔺航听得耳根有些烫。
将手机放回去时唐词忽然翻了一个身,一只手臂搭在了他枕头上,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白得像是藕段。
蔺航僵住。
蔺航小心翼翼地用被子包着唐词的手臂,轻手轻脚地送回了它该呆的地方,唐词鼻腔忽然哼出了一声不舒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