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山贼在心里记下了韩雨的名字,转身勒马扬长而去。
被救的队伍向韩雨拱手施礼,其中一人说道:“多谢韩少侠出手相救,大恩他日必报!”
韩雨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人,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师傅住在深山里,哪怕去买菜的时候也要乔装打扮一番,或者直接从农夫的手里买,现在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心里还是有一点紧张。
韩雨说:“不必言谢,我这次是碰巧遇到,解围也只是随手之劳而已。”
那人又说:“我们是秦国运送军需的队伍,一直来往于京城和上京之间,近几年这条路经常有劫匪出没,可害苦了我们。方才我见少侠武功高强,如若不嫌弃的话,凭您的能力,完全可以留在军中谋个差事,我们这些人也就有了主心骨!”
韩雨推辞道:“万万不可,这次是碰巧看到你们落难我才出手相救,若是给师傅知道了我出来惹是生非,非把我的腿打断不可!还望大家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别人!”
众人看韩雨实在推辞,又害怕天色迟了以后那些强盗再杀回来,只得先行了礼告辞,还是赶路要紧。
那几个北海人使了个眼色,年纪最小的人连忙反应过来,跑到队伍前面捂着肚子对为首官员说道:“大人我屎憋不住啦,马上就要拉在裤子里了!”说完他还放了一个很响的屁。
为首的人正是此次队伍的副使,平时就是个粗人,他骂骂咧咧:“你他娘的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刚才怎么没有把你屎给吓出来,赶紧去赶紧去,拉完了追上队伍。”
那小子连忙应声而去,故意借口上厕所,其实他是要赶紧去寻刚才离开的韩雨。
自从北海国被后秦吞并了以后,北海人都被分给了立过功的秦人做奴隶,三流九等社会层次里边,北海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哪怕一些名门望族达官显贵,能杀的被杀,不能杀的不是被流放,就是罢了权利,软禁了起来。
后秦规定,但凡北海之人,不得从军,从政,从仕,从商,不得从事畜牧业,不得学习文化,好不容易脱离奴隶的北海人,日子也过得卑卑微微,到处受尽欺负。
有压迫的地方千古以来都有着不同规模的反抗,北海人第一次大规模的反抗爆发在后秦刚刚将他们的都城改建为秦国的上京之时,一些家人被杀、土地被强行征收的百姓们聚合在一起,他们趁乱杀了前来征收土地的官员,但是变乱仅仅持续了3天,这些聚集起来的北海人就被勇冠天下的秦军轻松镇压,14岁以上的男人全部被杀,剩下的妇女儿童里,长得漂亮的女人都被士兵们哄抢回去当老婆,小孩子们也都被有钱人买回去当了奴隶,剩下的老人们,没有了生活来源,没有吃的食物没有住的房子,很快就都饿死冻死了。
这也是北海国人被强行灭种最严重的一次。
活下来的人数还不及北海国未亡时的五分之一。
但是这些年轻人都长大以后,还是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复国,活下来的人便偷偷成立了一个叫光复堂的组织,由当时几位虽被贬为普通百姓却保全了性命的老人秘密领导,但是被秦国的特务机构牢牢监视着,这十几年来也没有什么大的举动。
直到机缘巧合,被韩雨所救,这几个先知道的人心里才有了一点底。
那小子连忙跑回刚才发生打斗的地方,沿着韩雨出现的方向寻找了几里地也没找到韩雨的下落,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他害怕跑出来的时间太久,被别人生疑,于是只好悻悻回去。
军需队伍在午夜前的时候在驿站住下,北海人是不允许跟秦国人一样住房间的,他们喂了马,就在马棚里铺了稻草做床。
众人都聚在一起,为首的人小声问最后出去寻找韩雨下落的小子:“马可,你回去以后找到恩公的下落了吗?”
“回魏大哥的话,我跑回去以后顺着恩公离开的方向追了好几里路,也未曾找到他的下落。”
“魏大哥,不是我多心,只是现在我们现在还不能仅仅凭借猜想,就能断定韩雨就是小皇子!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小胡子钟离眯着眼睛,问道。
话一出口,不少人表示赞同,不禁都流漏出担心来。
魏佐君说道:“嗯,你说的不无道理,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做好保密工作,尽量不让更多人知道恩公的下落,等我们回去以后想办法见到堂主,再让他老人家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