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徐徐分开,赵聿生勾揽住温童的肩膀,朝车子那头去。
猎猎夜风寒入骨头,像雨点子沁到毛孔里。温童穿的过膝花呢裙,冷得很,但脸颊乃至骨血都在发烫,她不确信那些话在她心里加工后的意思。
他说不想离远,说控制不住对她的感觉,还偏要她回应……
某一瞬间,像瓶含糖乌龙茶泼洒了,浇上心头,闻起来有些涩,入口三匝才能回甘。
泊车处,陈子瞻因为临停超时在和店口保安扯皮。
“超时就算了哦,不该我管。那么大的鸣笛噪音,有人要投诉的晓得伐!”对方严肃批评之际,赵聿生快步过去,一声致歉后,拿钱摆平了。
他始终不认为错得多离谱,所以赔礼归赔礼,依然同对方说,“下回,真等有人投诉了再说。”
说罢,回头来看温童。
她站在路牙边,低低地奚落,“遇事不平就资本下场。”
某人听清她的话,别开脸微笑,再过来扽她胳膊,“哦?说得好像我做了很多次,谁主张谁举证,请你举证一下,不然我不戴帽子的。”
温童即刻想到那会儿倪非身陷舆论风波,当晚热搜一夜蒸发的阵仗。
她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二次腹诽了下。毕竟要是主观重提那桩事,显得好像她很在意,很吃心甚至是吃味。实际上,彼时她只有巴不得他跟热搜一道失踪的怨念。
“远的不说,近的,上次我打掉别人手机后你的应对措施。”
“但我想听听远的……”赵聿生擒住她手腕,不急着走,一定要她老实交代。
“没有远的,我不记得了。”
他不依不饶,路灯光蒙在缎面衬衫上、眼里,反射着细光,像耿耿的星,“究竟是不记得了,还是说出来怕我曲解。温童,你要诚实地面对自己。”
“不听不听,我就是不记得了!”
温童彻底难为情。
而赵聿生陡然清醒,饶是目光还锚在她臊红的耳廓上,想到当晚那人同南浔车祸之间的猫腻,也决定住口。他带她去到车子边,叫陈子瞻把车停回公司。
“那你呢?”陈问话的时候,还没太接受眼前二人的关系。
今夜虽短但信息量过载,他一时兼容不了。不过门清一点,赵聿生这样的人对谁有好感都不奇怪,关键在于是玩味还是较真的态度。
“她喝酒了,我把她同车一道送回去。”
“到底年富力强,发烧和醉酒又有什么区别?”
陈子瞻笑着玩趣,赵聿生冷冷叫他滚。二人潦草话别,某人再捎上温童去取车。城市快要卸妆时分,天空扑下霏霏的雨,洗刷一切铅华,她听到身旁有人砰一声撑开直柄伞,罩在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