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我情不自禁地大喊起来:“师姐!师姐!师父来过这儿!”
然而师姐此刻正在全神贯注地行咒,哪怕心中知道,也无暇顾忌到这儿。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后脑勺的汗毛陡然立起,我猛地回头,却见那王秀秀霎时间从地上弹起,再一次朝我扑来。
与此同时,师姐行咒之声忽然放大,音调抬高数分,巍巍之声竟然在院子里激荡起层层回音来:“天地共应,日月同辉,三川复流,万灵归位。七星耀荒,北斗威纬,冥有幽兰,神采广缀。檀口持言,上听云天,金明盛光,无惧鬼仙。心神唯一,三脉同源,丹元精火,为吾破邪!破邪神光,不消不灭!”
师姐这段咒语念诵飞快,但咬字清晰,字字掷地有声,当她念完的那一刻,她猛然高举起手中的符,符周围的空气陡然间凝滞,荡起一层波纹,随即绘制的符阵霎时间金光大盛,宛如明日初升,将周遭照耀地一片透亮,一股热流如同火焰燃烧升起的热气一般,朝四面八方铺散而开。
那一刻我宛如直视一轮烈日,刺的眼睛生疼,更本睁不开。
王秀秀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震彻云霄,但这声嚎叫持续了不到五秒钟,便戛然而止。
十秒之后,天地骤然暗淡,黑暗霎时间吞没了四周。
我抬头望去,看到师姐手中的符纸化作一团火焰,燃烧殆尽,而师姐则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再转头去看那王秀秀,只见她软绵绵地躺在地上,青烟四起,如同刚从烤箱里出来一般,浑身如炭一般漆黑,寿衣却完好无损,她紧闭着双眼,尖锐的指甲和犬齿也都不见了踪影,却已经没有了半点动静。
我上前捅了她两下,确认她再也不会复起后,转身朝师姐竖了个大拇指。
我从入师门到现在,见过的师门术法并不多,这其中,却有三个深深震撼到了我的心灵:一个是枯井古墓中的锁龙缚邪阵,再者是师叔祖对付红衣女鬼使用的一招念晶奔雷(我至今都不知道那叫什么术法,姑且称作念晶奔雷吧),第三次便是现在师姐施展的退邪神光术。
我也终于明白师姐在看到我拿出一叠符纸时叹气的原因了,师门术法之强,并不在于多,而在于对症下药、一锤定音,事实上我就算将我那一叠符纸全部用光,也未必能够消灭王秀秀,当初的我就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也许这三年时间里,不管如何努力,我的术法造诣始终停留在十六术上,没有半点精进。
我迫切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但是我却找不到真正的方法……
师姐望着我,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也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这一个退邪神光术,俨然消耗了师姐大量的精力。
我前去查看了一下谢媛媛的伤情,她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咬痕,皮开肉绽,正有鲜血不停地向下流淌,不过在师姐使用了退邪神光术之后,原本呈现黑色的血液竟然惊人地恢复成正常的血红色。
我正思考要不要给她拔毒,没想到退邪神光术竟然连她体内的尸毒也给驱散
了去,叫人难以置信。
这边尘埃落定,我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看到王立还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屁股底下有一片潮湿的印记,凑上前去顿时一股子尿骚气扑面而来,这人竟然被吓尿了!
我此刻心急师父的行踪,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揪起王立的衣领,问道:“我问你,在围墙上布下符阵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立在惊恐之下,语无伦次,满头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哆哆嗦嗦地说道:“什……什么,那、那、那……”
我立即抬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两个耳光子,他捂着脸惊愕地瞪着我,方才缓过神来,流露出一丝怒色,道:“你打我!”话都没说完,泪珠子就收不住地滚落下来。
我手心依旧紧紧拽着他的衣领,力量大的惊人,一字一句地问道:“在你们家院墙上布下符阵的人,是不是一个灰白大胡子,一身宽襟大袍,像游方的术士?他人去哪儿了?”
王立刚才目睹了我与化僵的王秀秀那一番闪避拼斗,以及师姐那一招惊天动地的术法,知道我们是有本事的人,所以面对我面目紧绷的表情,他不敢追究我两下巴掌,说道:“有的,有那么一个人下午来过,还带着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说我们家丧事会生变数,就在院墙上写写画画了一段时间,我们以为他是骗子,但是那人长得凶悍,没人敢惹,他做完这些就说要我们找一艘船带他去太湖上的一座岛,还愿意出钱,我们没理他,后来听说是村子里的黄老汉带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