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杨林书房里的新茶几又烂了,碎了一地,砸地上的一套茶具也要重新换新的。边上幕僚心里暗道可惜,那一套茶具价值五千两,就这么没了......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杨林拍碎了茶几之后心里的火气稍微降下一点,看着的不是那位幕僚而是一名带着消息来禀报他的皇族内卫。
“是的王爷,属下亲眼所见。”
“反了天了!这些文官简直不要脸!居然敢如此戏弄本王!”尽管压着声音,可嗓子里冒出来的怒火怎么都掩饰不住,冰冷的甚至带着杀意。
侍卫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次是立了功还是惹了厌,低着头束手而立不敢吭声了。
倒是边上的幕僚看了一眼还在气头上估计还不能保持头脑清醒的寿王,扭头问这位内卫道:“你仔细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是。当时那个叫王一明的副官在一叠文书里写写画画很久,还对着屋舍比划,我就好奇他在干什么。后来中午他的一个同伴端来油茶,他扭头去接,结果弄脏了衣服,去了边上水池清洗,而那叠文书被他顺手放在桌子上。我就赶紧上去翻了几页,看到了刚才说的那些。”
“油茶弄脏了衣服去洗?”幕僚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会儿又问:“你看了多久?”
“前后差不多五六息的时间吧。那个叫王一明的副官反应很快,没有洗干净身上的油茶就想到文书的事情扭头回来拿。幸好我听到了他的脚步提前走开,不然就被抓个正着。”这名内卫很确定自己动作快并没有被发现。
不过幕僚并没有放心,依旧眉头紧锁:“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拓印文书?还有清晰的刑部大案司薛贵的亲笔签印?”
“是的,我确定。虽然时间很短,但拓印本还是看得出来,而且还是那种有玄清卫暗纹的纸张,最后的签印也很清晰。”
幕僚点了点头,没有吭声,而是朝门外唤人,令人拿来一份铜条,是去年的一份刑部下到王府的例行条子,条子上落款处正是大案司主事官薛贵。
“你再看看这个,和你之前看到的签印是不是一样的?”
内卫仔细的分辨之后点了点头:“一模一样,我不会看错。”
接着幕僚拱手让这名内卫可以下去了。内卫看了一眼杨林,然后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下。
之后书房里一阵沉默,只有杨林逐渐平息的喘气声。等到情绪稳定之后杨林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口道:“你怎么看?这事儿倒觉得有些蹊跷。”
“王爷,刚才那位内卫的言语您也听到了,除非那名内卫在说谎,不然他的确在玄清卫的手里看到了关于“秦修远案”的案情初卷。
按照之前的消息,秦修远之死是由刑部大案司负责侦办,玄清卫抽调了封日城黑旗营副千户沈浩过来协助。所以案情初卷理应由大案司的主事官薛贵来草拟。如今内卫辨识出了薛贵的签印也说明了他看到的东西的可信度。”
杨林摇着头:“内卫不可能说谎,他们对皇族绝对忠诚。”顿了顿又道:“依你看来这事儿就是真的咯?可文官们没理由把本王扯进来吧?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这么出尔反尔今后哪个皇子还敢和他们亲近,最后不论谁上了位他们能有好?”
幕僚斟酌了一下言语才道:“王爷,其实这件事属下也觉蹊跷。但蹊跷的不是刑部为什么这么干,而是玄清卫那位副官有些不对劲,对案件初卷这种东西也能拿失手?虽然很快反应了过来,可也说不过去。外面传闻黑旗营可是精锐中的精锐,沈浩又是一个传闻严苛的任人物,他的麾下会这么疏忽大意吗?”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玄清卫搞出来的阴谋?挑拨我和刑部的关系?”
“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不然属下觉得玄清卫的人不至于在这方面疏忽。”
“那万一你猜错了呢?刑部那边有没有可能准备拖我下水?”杨林不喜欢轻易下结论,特别是他觉得不顺耳的时候。什么叫不至于疏忽成这样?在杨林看来,那姓王的副官之前的举动很正常啊,反倒是认为幕僚有些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