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半濯静静地听着,思量下淡然问:“可见你在谷底似对她动了心尝了快活?”
那一张圆乎乎的脸蛋被鼻息催得红通通的,萧含川垂眸凝着她,不经心地笑了:“是。”
萧含川随即道来:“看来川儿到底没辜负师父,做戏做到师父也难辨真假,只为更好的完成任务,我又负伤在身,只能花言巧语,以真心讨她欢心,让她心甘情愿为我赴死,如此岂非更妥?”
山下田间一片葱翠小麦,欢快摆动,半濯静在这农间景色,默了片刻仍不松口:“看来川儿还是那个鬼公子,倒是为师多虑了。此次事关你一生,就别贪玩任性,今日就地将她解决。”
半濯仰天长叹:“铜山风波闹得大张旗鼓也该结束了。”
“川儿领命!就此拜别。”萧含川沉了声,言毕欲行,身体却是困兽犹斗,无力施展。
眨眼间半濯以缥缈幻影,近在咫尺,但见他白袍掀飞,臂从中来,萧含川单手抱人,抬臂格挡转身欲逃,便被半濯拦个正着,指伸雪念衣襟。
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萧含川无力回天,雪念在臂弯突然翻身枕臂,半濯猝不及防臂力一滞,萧含川随即抱紧雪念双膝一软,以身承着半濯欲来的掌力。
他唇间咬字求情:“师父.....川儿恨她至极,请成全。”
那掌间涌动滚滚灵力,悍然震慑周遭,风起云涌,萧含川眯眼以死相抵,长发飞扬在身后,雪念似把生死大权全然交给萧含川,天地变色她亦枕得舒适,睡得安稳。
这一幕,半濯见了到底没下得了手,不是因为雪念安然睡容,是他川儿以死相抵的决心。
“你竟拿命恨她!既然如此把她交于为师,为师教你一招让她魂飞魄散的法子,叫她永不超生。”
“.......”也没痛恨至此,萧含川冷不防问:“师父是要使破魂针?”
“你是如何知道的?”半濯神色紧了一瞬,对于亲手教导出来的毒蛇,循循善诱:“你对她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还是交于为师速战速决得好。”
“师父对川儿从小至今最为用心,就成全我一次,她有铃铛压制,小身板逃不了,师父在急什么了?”萧含川言语温顺,甚至带着一丝卖乖求情,却被半濯盯着不敢直视。
半响。
半濯轻飘飘的问:“川儿折磨她真为泄恨?”
倏地,萧含川面色苍白:“师父不信我?”
“为师担忧你份恨意是由爱滋生,而你却不自知,不如这样。”
半濯终于石破天惊:“既然你拿命恨她,不夜山的十三戒鞭你敢受尽,她依然未醒便任你折磨她。”
雪念小手抚在他衣襟上,另一只手枕在他臂弯,仰面睡态即张扬还有恃无恐,萧含川垂眸看着她。
师父出现在此怕是早已生疑,有心试探,萧含川也有心带走人,不得不硬着头皮豁出去:“全凭师父做主。”
不夜山的十三戒鞭,汇集七情六欲由符文灵力所造,只有半濯最清楚,当初看似立给全山弟子,实则是让萧含川亲眼目睹那些违规弟子所要承受的严重后果,日复一日,以此阻了他动情生欲的心思念想。
只见半濯喜怒不行于色,羽扇至于袖间,右掌缓慢摊开,凭空变幻出一把金芒符鞭,那闪烁出的金芒都能叫人胆寒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