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热血溅在脸颊,瞬间烫至雪念心口。
那涌出的血色发黑,雪念心中叫苦不迭:“箭上有毒。”
萧含川恍若未闻,漠声问:“能抓紧树干吗?”
“你想?”雪念明白他想拔箭,随即眼神笃定:“放心交给我。”
被他单手纳于怀间,他另一只臂弯绕过雪念后颈,雪念被迫与他紧贴,脸都蹭在他颈窝里俩人气息揉在一起,在灼热里将所有力道都使在手臂上,耳边听得“哧”的一声,他已亲手将长箭从血肉中生生拔出,眼也不眨一下将箭扎进壁间杂草,肩臂上霎时血涌如注。
他一气呵成的动作,雪念身体紧绷不忍直视,埋在他颈窝,直到他的脸颊贴上来,在颈侧喘息:“放松,出来了。”
血珠不断滴答在下方枝叶上,雪念只觉他僵硬的手臂缓慢松开,两条性命皆仰仗于自己后背一株树干,咯的她背脊炽热灼痛。
忽地,身|下树干撕裂般的断裂鸣声,仿佛一只鹰爪正将他们拉入深渊,刹那间,雪念的目光与重叠在自己身上的萧含川目光交融。
先前他的凶狠已经卸得一干二净,眸子里布满红血丝,却只装了雪念,再也挤不进其他。
雪念抿了干涩的双唇:“我们......”
萧含川目光移至雪念身后,方才滚落的碎石就没听到砸地声,“对,如你所想,你我就快死与深谷。”
“你的臂膀大量流血不要抱我,趁树干还未断尽,至少还可以活一个人。”雪念拽紧树干,欲想对他推波助澜。
“别动。”萧含川虚力,覆在她身上与她交颈,他微微偏头,泛白干涩的双唇便碰触到雪念耳垂,血腥与灼热侵袭雪念,听他艰难涩语:“叫你走不走,后悔也没用。”
在他言语中,雪念恍若置身恶梦,但她在刺鼻的腥味热气中,清晰感觉两个身体滚烫似火,唯有腹部一处别样,湿哒哒黏糊糊。
还有,他好沉。
“小狗才后悔,你松了手我便能自救。”雪念冷哼,喉间涩滞:“若是我先松手,你便会和一个身份低微的奴婢死一块。”
“如你所说,来不及了。”因为用力,导致萧含川失血过多,拽树干的手却如铁夹牢牢钳制,他深吸一口气蓄力,抱她的手欲将她扔上去。
树干遽然无法承受,陡然崩溃嘶声尽断。
“啊!”
只觉身体一沉手腕上骤紧,雪念惊呼出声,猛地抬眼望去,撞进他吃力的眼眸,手腕上被他牢牢拽住。
而萧含川臂膀上血流不止,渗透他的袖袍,腰腹衣物早已湿沉渗透大半。
他腰间的伤怕是在奔跑中就裂开。
霎时,雪念方明白他不是喜欢黑袍,是因为黑袍染血不易被发现,他替自己受了那两刀却不愿承认,在萧府的那一刀莫非也是他顶替了?体内莫名出现的洪荒之力是否也是他?
仰望他惨白的脸颊黏着几缕湿发,心口被扎得支离破碎,潮湿的眼眸乞求:“萧含川,你松手.....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