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轩深信不疑,把何予安锁了半年才放出来,可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即使他体内的灾难已经被祛除了,何庆轩还是厌恶他,何晚琴便有事没事的靠近关着他的地方,回去以后就装作生病头疼的模样,然后薛青青就整日抱头痛哭,向何庆轩哭诉何予安是何家的灾难,不应该存活于世,于是何庆轩便想故技重施将他也活埋了。

    可惜活埋他的人偷懒,直接给他下了药扔进乱葬岗,本以为他活不下来,但没人想到,他不仅活过来了,还跟着李炎曦去了边关,上了战场,如今又封官进爵,是何庆轩也要斟酌行事的人物。

    何窈安被活埋不到一年,何庆轩就抬了薛青青做正室,期间何予安被锁在仓房里,每日遭受毒打虐待不说,还要听着薛青青向她贬低他的母亲,忍受何晚琴骂他是贱.人生的孩子,他不知道那么小的女孩儿是怎么说出那种恶毒的话的。

    他只知道,他要报仇,早晚有一天,何庆轩一家做了什么,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何晚琴与她的母亲一样,都是贱.人,贱.人就应该配种猪,你与苏景阔一个德行,令人作呕。”

    何庆轩再被何予安的话激怒,愤怒的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胡子一颤一颤,双眼瞪得溜圆,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平日里与陈若语吵架时也没少占上风,可到了亲生儿子这里却词穷了。

    说不过那便动手,他上前一步想拽何予安的胳膊,却忘了何予安已经不是当年少不更事手无缚鸡之力任他施威的孩子,何予安灵活的向侧面撤了一步,只听“咚”一声,何庆轩因用力过猛摔在了地上。

    “右相何至于行此大礼?本将军可受不起呢。”何予安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并没有要去抚人的意思,还“不小心”在他的腰上踩了一脚,“嘎嘣”一声,应该是腰断了。

    “真是不好意思,本将军眼神不好,这就叫人将右相抬回去。”何予安说完又踩了一脚,直把何庆轩痛得嗷嗷叫,嘴里不住地喊着“逆子”。

    何予安刚要推门离开,却听到外面有人稀稀落落跪地行礼的声音:“参见宁亲王。”

    何庆轩的心脏瞬间就提起来了,如果李炎曦真的是刚到那还好说,若是听完了他们的谈话才现身,那无疑是在给他一个讯号——本王是在给何予安撑腰。

    同时也在告诉他,他现在有把柄落在李炎曦手里了,若是当年的事情暴露,他的仕途就算完了。

    何予安也猜到了李炎曦肯定不是刚到,却也有些忐忑,他还不知李炎曦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利用他而与自己疏远。

    不过早晚都要面对,早死晚死都得死,他咬着牙打开了门,却见李炎曦正含笑坐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面上并无惊讶之色。

    见他出来,跳下栏杆无声落地,何予安心虚的走过去,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王爷何时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就什么时候到的。”李炎曦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角落,若不是银子好奇,他也不会跟过来。

    “王爷对我的身份……”何予安摸摸鼻子,说到一半发现李炎曦不像是对他的身份吃惊的样子,又转口问:“王爷不会怪我吧?”

    “本王与你有缘,早先见过一次,所以你跟着我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也大概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只是你既然不说,本王便也没问。”李炎曦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道。

    他说的这是实话,他走的时候何予安已经在外面流浪了不知道多久,已经快要饿死了,为了混口饭吃,也为了出人头地,他偷偷混进了队伍,没多久又混进了李炎曦跟前,所以何予安的身份在他这儿从来都不是秘密,也因此他没让李炎曦在他身边伺候,而是一直提拔他,让他有了今天的位置。

    何予安听李炎曦这么说,更是觉得心虚,汗都下来了,李炎曦对他有救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这么多年的提携他也都懂,只是自己欺骗了他,到底有些不对。

    “若是当年你便寻机揭发他,也许便不会有后来的事了。”见他紧张,李炎曦主动挑起话题,慢慢地向前走,与他边走边聊。

    “王爷不觉得,让这种人站在最高处再摔下来,才最痛快吗?”何予安跟在他身边,知道李炎曦并没生气,也放开了。

    “王爷知道最恶心的是是什么吗?”何予安有太多事憋在心里,这么多年无从诉说,今日被李炎曦撞见,便想找一个人倾诉,因此厚着脸皮一路跟到了王府,顺便蹭顿午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