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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奁匣阁东花厅里一派“祥和”。以乌族长和乌夫人为首,但凡瓷裕镇里有头有脸的权贵老爷和夫人们都被“强迫”来赴宴。
除了栗氏族和闫氏族两家无人邀请,其余人等皆备大礼而来,大礼无一例外乃奉先女最喜欢的黄金白银。
李嫫嫫眉开眼笑地领着力气大的老婆子们把一箱箱大礼搬去后库房记录在册,然后上锁贴封条。
青萝招呼着小丫鬟们匆忙往来于中院和后院之间,把刘二娘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送入东花厅,摆上各位宾客的宴桌。
栗海棠自斟自饮,不与任何人闲聊,也不理睬上前讨好的老爷、夫人们。
平日剑拨弩张、冷嘲热讽的夫人们安静地坐着,时不时偷瞄主位上的小姑娘,或与亲近的夫人悄悄交递个眼色。
“大姑娘。”
杨嫫嫫进来,行礼后禀告:“乌三夫人已与那位嫫嫫对质,招认她派那位嫫嫫来接银铃姑娘回去,以此要挟玉娘子……”瞟了眼乌族长和乌夫人,以及坐在乌族长身后的乌三爷,她咬咬牙敛眸沉声道:“舍命保女。”
舍命保女。
轻飘飘的四个字震惊四座,连乌三爷亦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乌族长和乌夫人更是阴沉脸色,双双回头瞪了乌三爷。
这四个字听入海棠的耳中像裹了铁似的沉重,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知不觉,视线移向惊诧之余的莫族长。当初以她的性命来威胁母亲的时候,应该说过“舍命保女”四个字吧。
“奉先女恕罪!老夫狠毒手段不少,却从不以子女生命作要挟。老夫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暗中使绊子。”莫族长拱手辨白,他并非善类,但也有自己的行事原则。
栗海棠讥讽哼笑,看向乌三爷,说:“听闻乌三爷已两月未归家中,想必对外宅的玉娘子更是漠不关心吧。如今玉娘子在哪儿,乌三爷知道吗?”
乌三爷怔愣一瞬,站起来揖手问道:“前些日子奉先女唤我来接玉娘子回府,我已依着咱们的约定正式纳玉娘子为妾,安排她住在后院的玉芳园。如今她该在玉芳园里住着呢。”
“我给乌三爷备了一匹快马,你可以回府去瞧瞧。”栗海棠淡淡道,一招手便有小丫鬟送来一根马鞭给乌三爷。
乌三爷犹豫着接过马鞭却迟迟不动,他目光寻向立在海棠身边的乌银铃,无言询问:闺女,你娘不在西府吗?
乌银铃故意低着头往后面躲,险些撞倒屏风。
栗海棠抢来她托在手里的酒壶,让青萝陪着她去后厨院帮忙。凌厉目光扫向乌三爷,酒壶往桌重重一放,冷笑道:“乌三爷想教训闺女也该挑挑地方儿。这儿是奁匣阁,不是你的乌氏西府。银铃如今是我身边的人,她有罪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不敢不敢!奉先女能收留小女乃天大的恩典,是乌氏族之荣,西府之荣。”
乌三爷讨好附和,也看明白乌银铃在奁匣阁的地位今非昔比。
虽是一个外宅娘子所生的女儿,因顶替乌族长的女儿入奁匣阁作人质才有了庶女的身份,认祖归宗写入族谱。
日子久了,乌氏族没有因她而步步高升,反被奉先女彻底排除在外。身为族长的大哥几次骂他不会教女,养个废物白花银子。他也渐渐起了放弃的念头,凭她在奁匣阁自生自灭吧。
谁承想她竟成为奉先女身边的人,日后少不得通过她来与奉先女攀上交情。五年后奉先女祭祖后,下一任奉先女便出自乌氏族。只要乌银铃永远留在奁匣阁,五年后乌氏族将掌权八大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