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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也红了脸,都没好意思吱声儿。
廿廿便也含笑垂下眼帘去,“……若当真是没有,那就更是自己在玩儿火了。”
月桂也道,“那便比从前顺贵人她们作假,还要更严重了……”
“谁说不是呢?”廿廿挑眸望望头上紫檀炕罩,上头有成串儿的葡萄的雕花儿,那都是期望皇家子孙累累的意头,“……她许是以为绵宁当真最糊涂了,殊不知绵宁那孩子偏是个心下最有数儿的。那这件事不管将来如何发展,至少从一开头儿,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夫妻要离心了。”
月桂也叹息一声,“可不是。哪位阿哥爷会容得自己的福晋先欺瞒了自己去呢?”
廿廿抬手碰了碰那小葡萄,“即便有了孩子,却早早儿就失去了夫君的心……这笔买卖便做瞎了。”
正月底了,这个年算是过得差不多了。所有过年时候的禁忌,也都一样一样儿地开始不那么讲究了。
过年的时候儿便是皇上都是隐忍的,许多事放着不追究,君臣之间一团和气。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儿,皇上便也都将那一团和气点点地收起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皇上这时候要盘算的是这一整年的事儿。任重道远,皇上的心下实则是轻松不起来的。故此若是有些眼力见儿的大臣,这时候必定要各位的谨慎,绝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惹怒了圣颜去。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儿,明安又出事儿了。
自古以来人的骨子里有几大劣根性是怎么都改不掉的,例如耍钱这事儿。
朝廷禁赌,可是人们还是“聪明伶俐”地想出各种变通的法子来,继续耍钱。
不掷骰子,不推牌九了,可是京师里又开始流行起斗鹌鹑来。
——斗鸡斗狗斗蛐蛐儿都是常规玩儿法,也都被朝廷直接禁了,鹌鹑是一般人想不到的,朝廷律例也暂且没有明文的禁令,故此这便兴盛起来。
也可以说,只要人骨子里的那劣根性不改,那就不管是鸡鸭猪狗的,不管什么玩意儿全都能“斗”起来,作为耍钱押注的方式。
过年期间,就有人觉着朝廷这时候儿肯定管得松,又为了欢乐的气氛,适当的玩乐一番的话,朝廷也不至于严加追究,故此他们便胆儿大地开始斗起鹌鹑来。
这个斗鹌鹑的圈子就开在一个叫袁锡的人家中,结果叫步军统领衙门里一个番役给得了消息。这番役却没有禀报衙门,而是想要私下讹诈,从中为自己捞点儿好处。
可是也不知道是这番役勒索的钱太多,还是这袁锡自己也是有些能耐的人,故此不甘心被一个小番役给讹诈,故此宁肯花银子去托人来平事儿。
从这袁锡后来所托的人,便能瞧出是后头这个原因更大些。
——袁锡所托的人乃是内廷行走的卿员鄂罗锡叶勒图。
这鄂罗锡叶勒图一听是步军统领衙门的番役的事儿,也没废话,直接就找到了明安那去……也是自信的人啊,就为了一个小小番役的事儿,就直接找到步军统领衙门的大头领这儿来。
这鄂罗锡叶勒图也够会办事儿的了,竟然是大年三十儿借着来拜年的说法儿,到了明安家里,将这事儿给说了。
大过年的,明安一听就这么大点儿的事儿,自然全然不放在心上。可既然是勒索与反勒索,那就只是银子上的事儿呗,故此明安便什么都没说——也没说答应办事儿,也没说不答应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