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大雨在耳边倾泻,人们的尖叫在大脑里起伏,冷风刮在脸上刺痛,白逸年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除了感受到体内不断膨胀的高温以外,他没有任何知觉。
雨水滴落进眼睛,模糊了视野,他的肩上还披着一件潮湿的外套,外套的主人带着滔天的怒火跑了出楼,转眼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雨洗净了一切气味,白逸年只闻得见自己身上越发浓厚的薄荷香。
他的意识粘稠,只想找个地方、找个方式,把体内的热火都发泄出去。
找个地方。找个方式。或许打一架也可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走出了楼房,有人在楼外的空地上打架……他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找人的?
“———嘭!!”
巨响突然震起,一个人形撞上树干,树叶齐刷刷地飞落,雨水四处飞溅。
白逸年的大脑被这声巨响震得清醒了点,他的第一反应:
抑制剂。
公文包就提在手里,里面有1号抑制剂。
针头扎进血管,白逸年承受着抑制剂刚被注入时的那股强烈热意,片刻,他吐出一口气。
冰凉的雨水冷却了发热的身体,白逸年的视线凝聚,他看向那棵行道树,树下的是一名猎豹护卫,不是雷。
白逸年认出了那个护卫,是上次与他厮打的那位。
如今猎豹护卫的右手脱臼,肩膀错了位,健壮的身体蜷缩成一个球,表情痛苦得扭曲。
楼下的学生躲在二十米开外观战,楼上的伸长脖子趴在窗台往下望,离战场中央最近的只有白逸年一人。
雷和另外一名猎豹护卫缠斗不休,尚未分出胜负。两人的速度极快,追逐的同时也在进攻和防御,好似在茫茫草原上进行的一场狩猎。
只不过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没有定数。
猎豹追上了兔子,对准了要害直接挥出利爪,力道狠得能把风雨都撕开!兔子敏捷地翻滚躲避,抓住一块尖锐的石头就割向猎豹的咽喉,却只在脸上划破一道痕迹。
两人距离拉开,大卫趁时横拦其中,联合猎豹护卫一同把发疯的兔子扳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吼叫在如飞瀑般的雨声中显得无比刺耳,雷这次表现得比以往还要愤怒,猩红的眼瞳里除了杀戮就再无其他。
他全身上下都在使力,牙关都快被咬碎,一顿挣扎后竟是挣脱了大卫的钳制,然而还没爬起来就捂住脖子痛苦倒在地上。
失去理智的兔子再次被控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