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宁安侯府的家宴和太师府的家宴
穆端明这个媵君忙的够呛,主君和正君都不在家的时候自然是他最大,两个侧君都很低调,莫侧君自从假孕的事情过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很沉默,也基本上不出门,晗侧君向来是不喜俗事的,能不沾惹他就不沾惹,能躲多远他躲多远,两个侧君根本是半点指望不上的,穆端明怀着身孕还张罗酒宴,就有点累,觉得腰疼,好不容易张罗完便靠在一旁休息,等着主君回府。
穆端明的手轻柔的抚摸自己的肚子,现在还摸不到什么,只是穆端明习惯如此,也是下意识护着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忧思过度,这几天他睡的不好,食欲也很差,小厨房做的都是些清淡菜色,穆端明又深怕自己挑食孩子营养不够,也勉强自己多吃些荤腥,即便是吃了恶心也坚持吃些,就盼着自己生个健康的男嗣。
穆卿晗早在等候楚岁朝回府的时候就难受的要命,因为看到有孕的媵君,明明他得宠比媵君多,可他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偏他有苦难说,自己的秘密自己知道,他觉得愧对主君,心里苦,越发觉得憋闷,但他一点说出秘密的想法都没有,他深刻的坚信,只要主君临幸的次数够多,他一定能怀上的,早晚的事而已。
穆卿晗看现下后宅的人基本上都到场了,不招待见的宋侍奴、新入府还没得幸的孔侍奴,也都来了,元日是大日子,阖府上下都有机会与主君同吃这一顿饭,他们几个位高的不觉得,但对侍奴来说就很难得了,穆卿晗撇嘴,一群下贱东西而已。
莫初桃看似低眉敛目,可他也在悄无声息的观察,假孕的事情过去之后他虽然已经复宠,但他深感自己在这侯府的地位低微,在主君心中更是没分量,无用之人而已,主君留他性命,还占着侧君之位,实在是让他惶恐,他的家族势力微弱,也无后起良才支撑门楣,而且那些人只会害他,莫初桃能依靠的只有主君一人,可他却不得宠,这更是让他觉得身似浮萍,深恨自己肚子不争气,若是有个孩子,主君起码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他多几分怜惜,那就是他保命立足的根本了。
莫初桃羡慕出身皇室的正君、媵君和晗侧君,只要自身不犯错,他们就能永远屹立不倒、他也羡慕出身楚府的晚侍妾,与主君同生一门,即便是他犯错也不会被重罚,连正君都给他面子、莫初桃甚至羡慕庄侍妾,即无背景也无实力,可人家性子淡然,不争不抢,知足常乐,日子过的自然潇洒、只有莫初桃,有野心没实力,这才是他痛苦的根源,他自己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想要主君恩宠,想要生出男嗣,想要过好日子。
庄湛瑜坐在楚向晚身边,主动把侍妾之首的位置让出来给楚向晚,从前他和楚向晚就认识,去楚府的时候经常见到,当时他的身份还是楚岁朝没过门的正君,他总想着应该和楚府的人都处好关系,还经常给楚向晚带些小礼物,如今两人虽说名分上是一样的人,但庄湛瑜知道,他是不能和楚向晚相比的。
庄湛瑜本就是话少的人,他有心和楚向晚说几句话叙叙旧,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自从家道中落之后,庄湛瑜心中时时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楚岁朝,能死里逃生本就是楚岁朝顾念旧情,入府为侍妾也是他的幸运,所以庄湛瑜总想着自己应该老实点,懂事点,尽量不给楚岁朝添麻烦,他实在不善言辞,几次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从前庄湛瑜和穆卿晗因着年龄相仿,算是关系比较好的,也是穆卿晗主动到他院子里找他聊天,不过聊的都是楚岁朝幼年之事,庄湛瑜并无藏私,给穆卿晗讲了许多楚岁朝的童年趣事,庄湛瑜知道轻重,关于云展手记的事情只字未提,主君的童年趣事讲完了,穆卿晗就不怎么来找他了,庄湛瑜知道穆卿晗并非是真心和他交好,不过是因为他偶尔说起与主君幼年相识,所以穆卿晗才会和他交好,利用他想要了解主君更多的事情而已,不过庄湛瑜并不生气。
坐在角落里的文静之悄悄观察着晗侧君,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他是除了正君之外最得宠的呢?他容貌不及媵君,身段不及莫侧君,晗侧君虽说有几分纤弱的美感,可那身材也太单薄了,好像除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比较勾人之外没什么优点了,文静之有点想不明白,他入府的时候得了正君一句提醒,让他学着晗侧君,可他真是看不出晗侧君有什么值得他学习模仿的,到现在他连衣饰都仿着晗侧君的,可主君只临幸了他一次,还是在正君院子里的厢房,若非正君安排,怕他到现在都和孔侍奴一样不能得幸,这让他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模仿下去,做旁人的影子让文静之心里不是滋味。
而且文静之深感不甘,如此模仿旁人能有什么出息,就算是凭借相似偷得一两分恩宠,那也不是他自己的,何况晗侧君就活生生的坐在这里,也是正当盛年,那主君会喜欢他这个相似的吗?文静之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做,但他不想继续模仿晗侧君了,即便是不受宠,他也不想在模仿别人。
宋侍奴因着身子的原因不招待见,上次受罚之后他也没机会见到主君,在后宅里他是地位最低的侍奴,主君不召见,正君不安排,他连见主君一面都难,自从进了侯府他日日都在想怎么能出去,他父亲在宋府虽然地位低,但也算是得君父恩宠,若是能求了君父给他找个刺青师,他才好想办法获得主君恩宠。
元日过后就是年节,正君要操持整个侯府,正是忙的时候,他也不好开口求正君恩准,即便是求了,他也知道求不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训斥一顿,其实宋侍奴还有点怕正君,不光是因为正君身份高贵,也因为上次的一顿狠罚,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他是真的疼,下身的伤养了好些日子才康复,宋侍奴在面对正君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主君心情好的时候,他想办法求一求主君,他只是卑微的侍奴,他如何主君根本不在乎,或许主君心情好的时候,随随便便就准许了。
一屋子人眼巴巴的等着,好不容易外面下奴跑进来禀告说侯爷和正君到府门口了,众人各自整理形容,起身跪在门口,面上的喜悦之情不加掩饰,楚岁朝和穆端华携手而归,众人齐声请安恭贺,他面带笑容的说:“都起来吧。”
楚岁朝和穆端华在主位落座,因着楚岁朝并不爱丝竹演乐,所以侯府也没养乐伎,清清静静的气氛温馨融洽,今日场合郑重,一个个的都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出来,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主君面前。
穆端华身为正君,与楚岁朝并肩坐而坐,两人都穿着吉服,看起来十分登对,穆端华看着下面人艳羡的目光,不由自主从心底升起一股傲然之感,即便后宅里人再多,即便晗侧君在得宠,终究不占嫡名,对主君来说也不过是玩物,泄欲工具罢了,只有他这个正君才能并肩而立。
楚岁朝看到穆端明面色不太好,便叮嘱他:“端明,你有孕在身,要多注意休息,想吃什么就叫厨房去做。”
穆端明含笑起身行礼后说:“多谢主君关怀,妾并无大碍,平日里份例都吃用不完,没什么短缺的。”穆端明知道主君并不能理解他怀孕的辛苦,但主君记得关怀,已经让他很知足了。
楚岁朝点点头,转而对穆卿晗说:“你今日倒是老实?”
穆卿晗有点不满的嗔瞪楚岁朝,忍不住就想撒娇、反驳,但他也知道场合不对,虽然正了面色,还是软了声音娇声说:“爷就看妾平日里胡闹了,妾可不是不识大体的人。”
楚岁朝差点不给面子的笑出来,穆卿晗确实是识大体的,但他本性可不是什么娴静端庄的人,他性子活泼,但从来不闯祸,穆卿晗自己心里是有分寸和底线的,而且后宅里的事情有正君操心,楚岁朝对穆卿晗确实是有些纵容的,起初是因为福禄亲王,后来他倒是发现了穆卿晗确实有可爱之处,也就真心愿意纵容他了,楚岁朝放松的靠着身后靠背,调侃穆卿晗,“今日你倒是识大体了,就看你装到几时。”
穆卿晗鼓着脸端起桌上果酒,本想着豪饮一大口,可他太不小心,呛到了,用帕子捂着嘴好一顿猛咳,刚才那股刻意端起来的样子顿时没了,把楚岁朝逗的哈哈大笑。
循例对几个高位的都关心一遍,到侍奴的时候,楚岁朝只对玄焚有一句关怀,玄焚是后院里的侍奴,但他之所以能入府,就是为了近身保护楚岁朝,因他姓古,所以平日里旁人都是叫他古侍奴,楚岁朝的一句关怀,让玄焚受宠若惊,起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