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放屁!这银子是我家小姐的嫁妆,谁敢动一下试试,别怪我不饶他!”
宋似卿还未走到后院,便听到了争吵声。院子中十几个人团团围着,吵得不可开交。人群中间,傅家那几位着盛装的老爷夫人们,此刻正围着几大箱彩礼,更有甚者一屁股坐在箱子上不动,颇有些耍赖皮的意思。
巧姨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她死死扒着赖在箱子上的傅二爷:“你给我起来,这是我家小姐的嫁妆,你敢动试试?”她的两个巴掌,不断抽向身旁人的脸面,却抽不动他们的“厚颜无耻”。
宋似卿看着眼前的一切,面带寒霜。但她并不出声,身后跟着那么多宾客,让他们多看看岂不更好?她偏头看了眼傅叶。傅叶满脸的尴尬,想出声阻止,又不方便教训长辈,只得化作一声沉重的鼻息。
“老二!你们在胡闹什么?”到底是傅盛全,一声呵斥,吓得傅家老二差点跌坐在地上。方才围着彩礼的几位老爷、夫人见了傅盛全,这才发现所有宾客都来了后院,当下齐齐撒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傅盛全并不理他们,而是第一时间遣散宾客,总不能让这几个人再闹了笑话。
“慢着!”宋似卿笑笑,此时才慢慢走上前来,“真相未明,怎么能让客人走呢?我宋家的下人说傅家几位爷想抢我的嫁妆,我竟不敢相信。不让让众位来辨一辨,也好还几位老爷的清白。”
此话一出,显然是让大家留下来看热闹了。
“似玉!不要胡闹!这么多客人在,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傅叶觉得今日的似玉有些奇怪,虽说此事多半是他几位叔叔惹出来的,但往常的她断不会管这些钱财之事。
宋似卿笑了:“别急呀!事不辩不明,理不说不清。我这还没嫁进来呢,就发生这等事,以后可怎么办?傅哥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呀!”如花的脸上扬起天真的笑,却让傅叶心中一颤。
他总觉得今日的似玉有些奇怪,但一时摸不透她想做什么,只能先拦下她:“此事有管家解决,莫要胡闹。”
“胡闹?傅哥哥说我胡闹?”宋似卿望着傅叶微带怒气的脸,铜圆的眼珠子一转,大滴大滴的眼泪忽然顺着白嫩的脸庞砸向地面。
“你我即将成为夫妻,我本该听你的话保全傅家名声,默不作声地将此事压下去。可你既是我的夫君,为何不为我讨回公道?难道我刚进傅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连嫁妆都留不住了吗?以后我又当如何以你为依靠?”
宋似卿一连串的反问,直指傅家欺人太甚。傅叶一时愣住,望着宋似卿脸上的泪痕,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从未见她哭过,便是被自己一句话骗得在雨夜亭中等了一夜,也只是生气骂了他几句,半天之后,仍追着他跑。
“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宋似卿心中冷笑,果然,他是从不会为她考虑分毫的:“我怎么了?我保全自己的嫁妆也有错吗?”
“我……”傅叶尚未开口,便被宋家四爷打断:“叶儿,莫听侄媳儿乱说,我们何曾抢她的嫁妆。再说了,咱们傅家是什么人家,还能贪图她宋家的财产不成?只因方才我与你四婶路过,听见二哥说有小厮手脚不干净,才过来瞧瞧,不曾想人多口杂,解释不清,闹出些乱子,让大家误会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瞧着出了乱子,才过来制止罢了,何来抢嫁妆一事!”傅家老三忙顺着老四的话说到。
傅盛全闻言,立刻站了出来:“既是如此,仔细审问小厮便可,无需在此聚集,众人请随我去前厅吧,莫要耽误了吉时。
宋似卿抬头打量着说话的傅家四爷,二爷怯懦、三爷贪婪,唯这四爷还有些脑子,可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计划。
宋似卿看了眼巧姨,巧姨心领神会,立刻站了起来:“小姐,可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我瞧得真真儿的,就是这傅家二爷想抢嫁妆,三爷、四爷怕被二爷一个人抢走,连忙赶过来抢夺。您若是走了,只怕片刻这嫁妆就没了呀!”
宋似卿道:“巧姨,这是怎么回事?你细说,我不信几位叔叔真能干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来!”她刻意将“丢人现眼”四个字说得分明,院子中不少宾客听出话中之意,忍不住笑出声来。
巧姨是个厉害性子,平时虽瞧不上傅家迂腐,却也深以为傅家极重礼数,今日一瞧,才知败絮其中,立刻从鼻子中哼了口气:“小姐,我就说傅家没一个好东西!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龌龊事!你瞧瞧,我不过说了一句嫁妆放在傅家不可靠,要带回去让夫人保管,这帮人就跟死了爹要骨灰似的,上来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