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梅苦冰走下假山,离开这所荒凉院落,彻夜急奔卧龙岗而去。
由龙潭到河南卧龙岗,需要一日一夜的路程,柳烟波和梅苦冰赶了一夜,天亮时在一个大镇上下榻了客栈,梅苦冰掏出银两购了两匹骏马,午后时分就急急上程赶路。
梅开秦岭,雁去衡阳,这时候已值冬残春至的季节。
柳烟波和梅苦冰并骑而驰,蓦地听到梅苦冰娇声说道:“柳哥哥,你觉得我这样装扮像个小孩吗?”
柳烟波日夜兼程,始终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梅苦冰改了什么装束,闻言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梅苦冰改变了日常装束的鲜红衣棠。
翠绿绫衫对襟衫滚着白边,粉妆玉琢交扶在马鞍前端。
那神态恰似仙子临凡,艳丽照人,哪像是未成年的十六岁的少女,柳烟波呆了一呆,暗自叫道:“她真的长大成熟了。”
倏地,柳烟波想起昨夜荒凉院落中石亭内哀艳的一幕,不禁机怜伶暗打了一个寒颤,忖道:“我能够爱她吗?她毒死了沧海一剑司空英剑,司空云凤永远不会放过她……”
想到“司空云凤”柳烟波心头又是一震
梅苦冰看着柳烟波脸罩愁容,不禁秀眉微蹙,欢愉的脸容立刻罩上一层深愁幽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轻风吹起她的黑色风襟和垂在前额的刘海短发,柳烟波又觉得这少女非常可怜,“不错,她做错了事,但她确能勇于改过,任何人都能原谅她。”
“梅妹,你不是小孩,你已长大了。”柳烟波脸上含笑,柔声说着。
梅苦冰听了这句话,脸上深愁幽怨,立刻全消,粉脸上很快飞起两朵红云,秋水含情,看了柳烟波,羞怯法地低下了头,说道:“柳哥哥,我现在很担心,不知我能够跟你相处多久?”
柳烟波这时被她一缕痴情,缠得头昏脑胀,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她的爱,但自己又如何能摆脱她呢?
梅苦冰似乎知道柳烟波心中烦恼,幽幽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她扬起手中皮鞭,策马急急向前奔驰,微风中将她眼泪吹洒老远。
柳烟波一颗心乱如麻,他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言语来安慰这个痴情的少女,只有默默放马紧跟着她背后奔驰。
经过半日快骑加鞭,卧龙岗在望。
这时落日余晖,薄暮黄昏。
梅苦冰突然在道旁停下骑来,娇声道:“柳哥哥,那座道观在以西十里郊外,咱们先到镇内准备一辆马车。”
柳烟波问道:“准备车辆干什么?”
梅苦冰道:“载运仙谷神医那口棺木。”
柳烟波目蹬口呆,道:“你将仙谷神医装在棺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