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闻声回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看见她的眼神活像是野狗看到了肥肉,目露精光。男人可以看得出五官端正,可是笑容油腻,夏瑾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每天用花生油搽脸,每一道褶子里几乎都要溢出油来。
那男人上来便要拉夏瑾的手臂,被她警惕地躲开。
“您哪位?”夏瑾皱眉问道。
“死丫头,连你爹都不认了,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
夏瑾听了火大,她爸爸好歹也是个斯文儒雅的中年人,跟油腻扯不上半点关系。她反射性回呛:“爹?我是你爹还差不多!”
“死丫头,攀上高枝儿了不认亲爹了是吧!”
路边行人偶有驻足观看,渐渐地人越聚越多,将他们二人堵在中央看热闹。
围观人群中有人起哄:“沈老四,你闺女不要你个烂赌鬼咯!”
那男人像赶苍蝇似的摆摆手,不耐烦道:“给老子闭嘴,就你个闲瓜蛋子话多!”
夏瑾脑中一道霹雳闪过,她只道是自己穿越过来,无亲无故的,却忘了这个身体还有个烂赌鬼亲爹。
说到那日夏瑾刚刚穿越过来时,便是被沈老四卖给了人贩子带往醉花阴。那人贩子早已被裴季洺给投进大牢,判了发配边疆。自此夏瑾在裴季洺的庇佑下,从未为吃穿发愁过。因此她也从未再考虑过自己还有个好吃懒做只知道赌钱的亲爹。
裴季洺那样的风云人物,回京破天荒带了个女人共乘一骑,自然早就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沈老四也得知了女儿发达了进了王府。
他已经将女儿卖过一次钱,可他贪婪成性,看到女儿跟在亲王身边,而他还在为了生计奔波。于是处处想截到夏瑾讨钱。沈老四从京郊一路赌到京城中,负了一身债也没有蹲到夏瑾,就在他走投无路在街上瞎晃到时刻,却意外地撞见夏瑾出门买菜。
沈老四上前一把抓起夏瑾的手腕,粗鲁地拉起她,道:“整日里在外面瞎晃,赶紧的跟我回家。”
“放开!”夏瑾厌恶地甩手,奋力挣脱,“谁要跟你回家!”
“反了你了!”沈老四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夏瑾脸上,步摇甩动叮当作响,白皙娇嫩的皮肤上登时五个鲜红的指印渐渐浮现。沈老四粗暴地拉着她的手,小臂被扯的生疼,骨头几乎要断掉一般。
夏瑾恨她看了那么多次裴季洺练剑,怎的就是没有向他学上几招,以便现在打死这个油腻老男人。她的斥责叫骂声还有挣扎微乎其微,除了让沈老四抓得她更紧以外,没有半分作用。在二人的争吵声中,夏瑾被迫拉着跌跌撞撞的越走越远。
围观人群中有人忐忑问道:“光天化日之下,这姑娘不情不愿地被拉走,怕不是其中还有猫腻,要不要报官?”
有人阻拦:“人家亲闺女,你管什么闲事。”
又有人小声道:“我可听说这沈老四不是个东西,整日毒打他闺女不说,还好赌又酗酒,前些日子把闺女卖掉了。”
有人感叹:“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咱们呢,看这姑娘造化了。”
围观群众迅速散去,繁华的街道又恢复往昔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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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沈老四捡了根破麻绳,将夏瑾的手捆住了,他在前面牵着走。夏瑾无数次向路人呼救,奈何沈老四恶名昭彰,远近闻名,越往京郊去认识他的人越多,经常有人停步辱骂他,他都嬉皮笑脸地回了过去,但是没有一个人肯救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