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钟言还是会因为那段恋情受到伤害。聂峋独自坐在公寓楼下的长椅上,望着街道上来来去去的车辆,很想抽根烟。
他的烟瘾是在钟言患上焦虑症以后凶起来的,有时夜里睡不着觉,就会来到楼下抽几根。
而现在,他没有烟瘾,却架不住心里空落落的,需要什么东西来填。他去小卖部买了一盒,都已经点燃了,又给摁灭了。
他记得钟言说过,“以后抽烟不许亲我。”
聂峋笑了笑,拿出手机给钟言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被拒接了。他又给钟言发了微信,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如今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守护钟言,哪怕是往直播间砸礼物这种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他也乐意干。
小孩子玩的玩意儿……以前似乎也这么说过。
那是钟言患上焦虑症以后,有一天忽然想出去工作了,就把想法跟聂峋提了一嘴。但那时候聂家盯得紧,别说出去工作,哪怕只是到马路边上站一会儿,聂峋都不放心。
聂峋没同意,以他需要养病为理由。钟言也知道自己手抖画不来东西,就说想开个工作室,可以跟朋友合伙,也可以雇专门的画手,投入不用太大,能赚零花钱就行。
聂峋那时候有点不开窍,心想赚那点零花钱不值当,开工作室就是小孩子玩的玩意儿,还不如在家休息。于是留了一张信用卡给钟言,叫钟言想买什么就买,不用考虑钱的事。
卡是限额消费的,一个月顶多能刷三五万。倒不是聂峋没钱,而是担心留下大额卡会被钟言拿去开工作室。
可惜钟言生气了,还把卡掰成了两半。
聂峋挺无语的,不是无语钟言莫名其妙,而是无语那时候的自己怎么那么蠢。钟言想工作,哪是为了赚钱,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废人。他在努力,他的枕边人却阻碍了他,他该有多伤心。
聂峋恨得慌,一拳砸在了长椅的扶手上。
眼下于飞扬这件事,他得为钟言做点什么。
聂峋仔细想了一会儿,给秦哲打了个电话。
秦哲的机票是次日上午九点钟的,接到聂峋的电话以后就改签到了后天。制片人那边他没管,聂峋说了会帮他协商好。
说起来,聂峋能给他打电话,还真叫他挺意外。之前拿身份压他,叫他永远不能再出现在钟言面前,现在为了钟言,又放下身段来求他帮忙。真可谓风水轮流转,聂氏太子爷也有今天。
秦哲很乐意帮这个忙,第二天一早就联系了于飞扬,约于飞扬在路西菲尔图书馆见面。
搁在从前,于飞扬能被自己偶像约见一定激动得飞上天了,可这回就有些百感交集,不知道该用什么眼光来看偶像。
两人坐在包间里,秦哲给他点了杯果汁,直奔主题:“我听说你和钟言闹别扭了,因为我的事?”
于飞扬也不敢抬头,只抱着果汁滋滋地吸,说:“是他告诉你的?他还学会告状了。”
秦哲说:“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打听到的。他这人嘴严,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要不然我也不至于非得找他画画。”
于飞扬说:“可谈恋爱跟性取向都是他自己的事,难不成还是别人叫他保密的么?我可是他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