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夏修年收拾好东西往回走,路过知青点大门的时候,他推门进去,把锄头放好,又出来了。
照旧是往前走,到路口拐了一个弯,远远便瞧见了颗桃树,走近了,树叶都被晒得蔫了。
夏修年通过铁门往里看,铁门是关着的,里面的门也是关着的。
韩麦麦姐弟好像都不在家。
他在靠墙的树根阴凉处站了会,院墙是石头垒的,不高。
夏修年略抬了抬眼,才发现有些不对。
墙头上有许多玻璃碎片和尖锐的石块,而且不止一片,是一整个墙头都有。
这是人为的。
想到这里,夏修年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带着弟弟住在这里,却在墙头上撒了碎玻璃。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为了防人。
而他上次来还没有这些东西,则说明最近有人翻过这道院墙。
夏修年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隔壁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放大的女人声音:“就你这没爹没妈的丧门命,我那侄子不嫌弃是你的福气,你这丫头怎么还不识好歹……大伯娘替你张罗还能害了你不成?”
夏修年闻声看去,只见隔壁木头院门后面,先出来的是个矮胖女人,刚刚的话就是她说的。
没有人注意到他,夏修年还是往桃树后头挪了挪,眼神却还是紧盯着隔壁院门。
接着就听见了熟悉的男孩气急声:“我姐不嫁人,你侄子又胖又丑,好吃懒做,要嫁就让大堂姐去嫁。”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只见矮胖女人伸手就要去打。韩磊躲了过去,扯着韩麦麦出了门。
韩麦麦也拦了一下,她说话不如韩磊直接,却也是有些生气:“大伯母,你别这样,我说了我不想结婚。”
原来这住在隔壁的是韩麦麦大伯一家,这矮胖女人便是两人的大伯母胡满花。
胡满花一只手叉腰,嘴里不饶人道:“麦子丫头啊,大伯母是为了你好,特地把侄子叫过来给你相看。”
说着她又指着韩麦麦道:“我知道你这丫头心气高,这有什么用呢?克爹克妈,谁家敢要?你别真是惦记着那小白脸知青吧。我跟你说,人家知青不可能看不上村里丫头,你趁早死了心吧,二狗子就挺好的……”
胡满花还想接着说,却被韩麦麦打断了,她加大了声音:“大伯母,磊子刚刚说的很清楚了,你侄子既然这么好,大堂姐比我还大一岁呢,你让她去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