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桂枝脸上再也挂不住了,拉着被子把脸蒙上呜呜的哭。
“贺桂枝?”一个护士拿着体温计进来,“测体温了。护士台让家属过去一趟。”
“干什么?”周大壮问。
“应该是缴费吧,我也不清楚,你过去护士台问一下。”护士站到床前,见贺桂枝把头埋在被子里头不说话,“病人这是怎么了?”
一听说是要缴费,贺桂枝就把头抬了起来,“我没事了,能不能出院呀?我不测体温了,好好的又不发烧。”
她死活不叫护士给她测体温,又闹着要出院,最后周大壮去办理了出院。从昨天进医院到今天出院,不过一天的时候就花了六百多块钱,李小贺之前给了她五百块,她都花的差不多了,这一次住院都是周大壮出的钱,他原本想着关系修复好之后,李小贺肯定就把这钱给出了,没想到一毛没有落下不说,倒是一下子就把老底给掏空了。
贺桂枝吃药这事闹得是沸沸扬扬,村里人都以为贺桂枝下了这么大血本肯定就要把儿子给夺回来了,叫人没有想到的是,贺桂枝第二天就灰溜溜的从医院回来,而且破天荒的没有去林家找事。
这可是叫村里头搬着小板凳嗑瓜子等着吃瓜的群众闪了老腰。这是咋回事呀,明明是来势汹汹,眼瞅着就是一场血雨腥风,没有想到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哎,真是光打雷不下雨!还以为这贺桂枝有啥手段呢,没想到就是个纸老虎,气势挺大,屁本事没有。最后还是窝到她的小院子里头,连人家林建民家里头都不敢去了。
李小贺说到做到,果然没有再给贺桂枝送过一分钱。贺桂枝也没有脸去要,她这么多年又没有积蓄,地里头庄稼还没有种,也没有收入,没有办法就只能跟着周大壮去捡破烂维持生计。
村里头闲言碎语肯定是少不了,不过都是背地里说说。他们并不知道贺桂枝假装吃药折腾儿子儿媳妇的事情,所以都在议论说是林铁凤有手段把李小贺管得严,连亲妈都不管了。也说这李小贺就是表面上看着厉害,其实就是个怂包,要不然能这么听媳妇话,叫干啥就干啥,自己亲妈都不管,倒是把丈人丈母娘巴结的好。
甚至还有些二愣子替贺桂枝出头,找到张雅婷叫她管管自己女子。
“不管咋说贺桂枝都是铁凤婆婆哩,她咋这么狠心?他俩人在外头钱挣得都往外流呢,就舍不得给她婆婆花一些,叫她在外头捡破烂卖钱?”
“可不就是,又不是没有钱。就算是他妈之前不对,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贺桂枝和铁凤又没有矛盾,咋闹成这样么?看不过眼了,外头人不知道都议论成啥了。你是当妈的,好好给铁凤说说,叫她不敢这么对婆婆!”
张雅婷把洗好的衣服挪到另外一个盆里泡着,起身去提了一桶水过来,又把盆里的脏水端到外头倒掉,紧接着把衣服过水拧干晾到绳子上面,一句话都没有说。
“哎,雅婷,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是林铁凤她妈,总要管管她吧,这也太过分了,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张雅婷把盆叠到一起,放到墙根,冷声道:“谁要是看不下去那就把贺桂枝接她家养着就是,不用和我说这话。谁是谁非,用不着你们在这里说。她贺桂枝都不敢上门说话,要你们在这里多嘴!我女子女婿啥人品我比谁都清楚,你们用不着在我跟前煽风点火,没有用!自己家里头的事情都管不过来,还管别人家的事,我看你们就是闲的!赶紧走,我要关门了!”
几人碰了钉子,只能是灰溜溜的离开,路过林建军家的时候见陆小丽出来倒垃圾,就把人喊住了。
“哎,小丽,小丽。你知道你铁凤婆婆吃药的事情了吧?咋你这老三媳妇也变得这么难说话了,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一家都跟没事人一样,把人家贺桂枝都逼的收烂货去了。你说人家娃挣了钱还不能给她妈花一些吗,这说不过去呀?我们几个刚才去你老三家,你知道张雅婷咋说么?说要是我们看不过去就把贺桂枝接我们家养着,那管我们啥事呀,是不是?贺桂枝是林铁凤的婆婆又不是我们家婆婆,凭啥叫我们管呀?这话就说不通,是不是?”
陆小丽把铝簸箕丢在一边,斜了几人一眼,道:“是呀,这话没有错啊,你们要是觉得贺桂枝可怜,那你们就发发善心把人养着呗。再说了,这贺桂枝收破烂跟我们林家有啥关系,咋,难道还是我们叫她收破烂不成?管我们啥事,我们是嫁姑娘,又不是卖身,还要把她当太后伺候着?没事地里头干活去,一天天闲的东家长西家短,管你们啥事?有着闲扯的功夫,还不如去地里头锄草哩!”
“哎,我说你们这心咋就这么硬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几人刚在张雅婷那里吃了瘪,还想着拉陆小丽壮个声威呢,没想到又被怼了。
“妈——”
陆小丽一扭头,林晓战骑着摩托车就到了跟前,她立马一张脸就笑开了,“你咋回来了?”
“我今天轮休就回来转转,你们聊天呢,我先回去了!”林晓战推着摩托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