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芙在芮家被视作主妇看待,她的美貌跟身世引起了家中诸多姬妾的不平。芮凝冬的这帮妻房皆有过人之处,久而久之结盟起来,有心排挤她。
腊八节至,芮夫人主意几个姐妹一同在庄外派粥,救济百姓。
几个姬妾皆推辞说不便,拂了这差事,芮夫人便顺带对千雪芙吩咐道,“你如今腹中怀有麟儿,就更应在府外派粥救济百姓,让这个孩子沾沾福德,今生也才会多福多寿。”
千雪芙只好应承,腊八那日天还没亮,她便起身张罗,身旁的几个嬷母拦着她,殷切地唤她坐下,“夫人勿动!”
“婶娘,我不动,我往日还练功,作羹而已,还算应付得!”
她冲满屋的下人笑笑,却还是被挡在门外,几个嬷母都对她说,“夫人尽管去外头等着,不过三刻,就能施粥了!”
“好罢!”
千雪芙自幼孤苦惯了,凡事皆要亲力亲为才肯罢休,但望着自己的七月怀胎的肚子,她只得苦笑,“我还是消停会罢!省得义兄找她们不痛快!”
粥棚外早已挤满了流民乞儿,千雪芙望着他们,鼻尖一酸,险些落泪,许久前,她也跟这些人一般,为了一晚热腾腾的粥而满含泪光。
“夫人,施粥了!”
管家将一柄大勺递给她,千雪芙点点头,朝前头的几个流民的木碗内舀了满当当的一碗,众人对她施恩戴德,说了数之不尽的吉祥话。
转而那帮流民捧着木碗喝粥,却有一老者不知为何倒身在地,吐了口血,直指着碗内的粥,“有……有毒!”
老者在雪地中留下一道鲜红,便猝不及防地咽气身亡。
人群一下子沸腾,声讨国公府所施的粥有毒,粥棚被翻,数位流民直喊着要国公府给个公道。
“夫人快走!”
管家一身沾满粥糜,却还是护着千雪芙,要她先行进府,千雪芙难以置信这样的事情,“这粥……不干净?”
想起了那帮嬷母,她不禁耻笑自己来,怎么在府内安居的日子,便忘记了提防人心。千雪芙实在气不过,一甩披风,抓过那帮嬷母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为何要在粥里施毒?”
“夫人说什么!折煞我们!”
“这分明是夫人自己熬的粥!橱内的下人可都看见了!”
“就是!夫人为何如此心肠歹毒!”
她们一言一语,千雪芙简直百口莫辩,她在府内并无信得过的人,那个无条件护着自己的人也远在边城。
“就是这个毒妇!不愿施粥,还一心要我们的性命!”
流民一哄而上,几乎要跟千雪芙算账,府中的下人都出来抵挡,却奈何不住这样的阵势。
“岂有此理!敢在我府外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