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熙十年。
水波粼粼,月明星稀。
船舫高筑江畔,月光映照水面,泛起层层银灰。船舫之上,游灯高挂,灯面是麒麟的图样,间或有梵音响起,美不胜收。
倏然,从四面八方扫射而来的飞箭扰乱了原本的平静。船舫之处的守卫先后中箭,身躯直直倒下,先后随江流而去。
“不好,是贫瘠之地的草寇。”
船头的副尉王朝当即命人击鼓,带人对抗朝他们愈来愈近的几艘草船。
双方在朦胧的雾气中交战,飞箭在水面上击起层层浪花。
“樊在安,快去禀告将军!”
王朝喊完这话,便带着十几士卒钻进水中,试图偷袭对方。管家临危受命,顾不得汗流浃背,神色慌张地跑进船舱,却被一柄青剑拦住去路。
身着黑袍的萧蕞吓唬了他,作势将剑收到背后,“都说了,新儿即将降世,不宜惊扰。”
“将军。”
樊在安忍不住哭道,“有盗匪来袭,正等着将军主持大局。”
“有副尉王朝,又有副使马汉在侧,这些奸佞之人安能动吾等半分!”
萧蕞不愿理会,摆摆手道,“今日可管不得这些了。若是要钱财的,就扔下河里豪掷给他,若是要粮食的,船舱中拿出七成,留给他们填饥。此乃乱世,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无需太过计较。”
“诺。”
蓦地,一声啼哭响彻天际。
房内的接生婆抱了个婴孩出来,“贺喜将军弄璋之喜。”
“是个男孩!”
众人皆因此喜笑颜开,萧蕞接过孩子冲进房中,疼惜地握住床榻上妇人的手,“柔嘉,我们的孩儿生得极好!”
他的夫人来不及回应,只因她腹部依旧高隆,喘声连连,疼痛难止。
医婆连忙过来瞧,大惊失色,“不好,还有一个孩子!小脑袋若是在里头憋得太久,可是会断气的。”
“将军快出去等罢!”
里头的妇人们皆因此忙乱不停,萧蕞被迫在门外等候,更是心急火燎,来回踱步,不住祈祷,“定要平安。”
一支飞箭从他耳边轻轻擦过,萧蕞心烦不已,“好啊!本想放过,竟敢来冒犯我了,让你们见识一下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