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雪走过去握住娘发冷的手,像是在用行动安慰:别怕。
许语冰低头看女儿一眼,心底略微安稳下来。
小厮清风向祁竹禀告:“阮家请的大夫刚刚送走了。”
祁竹颔首:“知道了。”
他关上门,独自一人在书房中。
窗纸还是他们离家前贴的,还没换新的,已经泛黄,光照进来,都被滤得发旧黯淡。
祁竹一边研墨,一边沉思。
想朝廷中官员升迁之事,也在想阮扶雪爹娘的事。
他在记忆中搜寻着,将朝中几位紧要官员的贬谪、升迁都写下来,还有这几年来皇宫中的一些动静。
大致写了一些,写完他看着这整张泄露天机的内容,想了一会儿,还是烧了,丢进火盆里。
祁竹一动不动地坐着,火光映在他出神的眸中。
他开始回想起来。
阮叔叔当年出事多有蹊跷,其实他后来也去查过,但是时隔太久,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一命呜呼了。
但阮扶雪的娘亲是怎么去世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是在八月初九那天。
阮家进了一条毒蛇,原本好像是要咬阮扶雪,但怀孕的许夫人爱女心切,竟然舍身去挡。
她身中剧毒,腹中的孩子落了不说,之后毒一直没治干净,勉强用这种珍贵药材吊着命,却还是在几个月后香消玉殒。
就这件事也是他后来才查到的。
阮家瞒下了这件事,对外只称许夫人是难产而死,与阮扶雪毫无关系。
这是许夫人自己的意思,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指摘间接害死娘亲。
他是绝不会再让这条蛇进阮家的。
但不找出放蛇的人不行,找不到的话,以后还会有第二条、第三条。
祁竹直觉这件事与阮琂有关。
他想完的时候,盆中的火也烧完了,一张纸已经完全烧作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