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雪进了庄子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骗了。
她并没见到祁竹。
她问仁叔,仁叔只貌似温厚地哄她:“等我们家少爷一回来,肯定就会去见您。”
阮扶雪不但没哭,甚至也不意外。连问“你不是与我说能见到祁竹的吗”都没问出口,她只觉得一颗心寸寸成灰,所有力气都如抽丝般被剥走了。她连恼怒、质问都提不起劲来。
是她自己犯贱、蠢笨,自投罗网,还能怪谁呢?人人都敢骗她,都能骗她。
庄子里一应都好。
吃食好,床铺好,景致好。
除却她只能待在这个小小的庄子里,被看守着哪也去不了,其余什么都好。
仁叔对她很恭敬,每日都问她有什么需要的,让她尽管提,他们能做到的都会满足。
阮扶雪便说想要一碗打胎药,仁叔便不说话了。
阮扶雪又说想离开,仁叔也答不上来。
阮扶雪早知会如此,说:“旁的,我没什么想要的了。”
仁叔对她作揖,求她:“四小姐还请忍一忍,少爷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让你打掉孩子。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孩子和你都可以名正言顺地进祁家,总会有办法的。”
仁叔看上去真是一副敦厚老实的模样,谁听了能不信任他呢?让阮扶雪想起大伯母来劝她为了阮家男人而牺牲自己时的脸庞,都是似伏低做小,善良哀求。
仁叔更甚,真似个奴仆,还对她下跪,跪在她面前求她。她不肯喝药,他能跪大半晚上。
换作以前那个愚蠢的她,一看就心软了。
……现在她已经不信了。
这世上,哪有奴仆把主子关起来的呢?
明明她处处被挟制。
翌日,似锦被送到庄子上。
见到似锦的那一刻。
阮扶雪才发现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愚蠢,她其实到现在一直被关着,都还在迷惑,不清楚自己是否怀孕,因为小腹也还未隆起,除了些许的困倦和作呕,她一点也没有怀孕的实感。
她刚住进的第一天还略微落了红,她想是癸水也说不定,但即便仁叔跪着让她喝药,她也没喝,只是第二天就没再流血了。
阮扶雪见着似锦,问她:“大夫是你去请的,你与我说实话,我到底怀上身孕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