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之中,天边渐亮之时,公鸡便已是开始打更。离阳除了鸡鸣而起,便是观日月辩时分,在小城之中,向来皆是鸡鸣三声后大开城门。
三声鸡鸣,客栈二层整整一夜未眠的一对男女走出房门。女子换了一身客栈掌柜夫人的碎花布衣,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的身姿倒是显露无余。只是头上依旧带着斗笠遮掩住那姣好还略带潮红的面容。男子走出,转身随手关上房门时顺手揉了揉腰。
女子慵懒伸了个懒腰,出了房间倒是有些神清气爽。转头歪了歪脑袋颇是有些愉悦的望了望身边那还在揉着腰的轩辕大磐道:“你不是喊着徽山双修功法天下一绝,山上龙虎山道姑成群一日能不歇?到底是龙虎山道姑不行,还是你不行?日日喊着本王妃娇气走不动,这大清早揉着腰作甚?”
呲了呲牙,轩辕大磐摇了摇脑袋,抬头瞥了一眼带着面纱都挡不住的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缓缓道:“你等我入了天象再和我说这些个鬼话。本来跑路这么久就累得够呛,晚上再被那脑袋上顶个疤的家伙锤了好几棍子。折腾一晚上还不给人觉得累的?”
裴南苇一手放于面纱之下似是捂嘴偷笑。与那位一向是明面相敬如宾,暗中心机深重不知多少的靖安王赵衡比起来,轩辕大磐倒是真实得多。
走襄樊,直至剑州徽山脚下,再走徽山之下一路走到接近南疆。日日夜夜,也不知一块呆了多少天。终是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屋子里头一夜风流过,也不知昨晚到底是那抱着她的轩辕大磐先下的手,还是她这位身在王府不曾有过鱼水之欢的王妃先动的情?这一世倒是少有这么身心同时欢愉。
偷笑一声,裴南苇捂嘴轻声道:“看你昨夜那忧国忧民的英雄劲,一晚上过去还不如个乡间无赖。”
轩辕大磐冲着她呲了呲牙。这一夜过去,两人倒是变得再无隔阂。一个再不畏手畏脚,一个再不摆着冷脸色的高傲架子。
至于昨夜那是不是裴南苇这娘们故意给她留的门,猜到了他也不敢问哪。一夜过去身子骨是极累的,好在是心中确实惬意得很。
等着裴南苇这前凸后翘的高挑女人下了楼,轩辕大磐扶着木阶缓缓而下。行至最后一层,腿稍微是一软,差点滚下了,好在是及时止步。
裴南苇转头,这娘们一手又放到面纱内,双肩轻耸了耸。看得出倒是忍着没出声。
面不改色瞥了这女人一眼,轩辕大磐昂头背负双手道:“昨夜不知为何,突破了一品,现在是八品高手了。”
裴南苇再是如银铃般轻笑一声道:“哦。”
这娘们还是在偷笑,轩辕大磐气闷道:“再笑明晚让你走不动路!”
裴南苇一手捂嘴,倒是好笑这位徽山老祖宗突如其来的孩子气,笑得有些弯腰到:“恐怕你明晚没那个机会。”
客栈并未开门,一楼血迹不少,只是本该躺着的客栈掌柜夫妇两人已经不再。昨夜折腾的激烈,凌晨似是听到几声鸟的扑腾声,倒是也没注意。估计是那会儿店家两人醒的。应当是并未上二楼,醒了便匆匆不知作甚去了。
走到客栈柜台前,铜板银票皆在,还未来得及收拾。本着继承自老黄的别人的就是我的优良传统,顺手抄过挂于柜台一旁,客栈掌柜一套略显富态的袍子披在身上,再是将柜台上铜板银票零零碎碎估计一百多两一扫而空。
极是自然做完这一套,轩辕大磐转头望向裴南苇轻声道:“走后门?若是不怕耽搁我还想找找那个疤脸,给我的银票要回来。好歹是一千两。”
裴南苇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你不想着先跑路?不是说赵勾和东岳剑池还在后头追着?”
轩辕大磐思虑片刻,微微摇头道:“过了这城到南疆,东岳剑池估计不会追了。南疆虽然没有什么一品高手,但擅长用毒下药的二品小宗师还有那么些个,这些年天庭得到的情报,赵勾年年都有总管莫名其妙被毒死在南疆。自从五年前皇宫大内一位初入一品金刚境界的高手与两名二品小宗师莫名其妙失踪在南疆,离阳就再少有官方身份的一品高手进南疆了。”
裴南苇微微颔首不语。如何走,向哪里走,还是听着轩辕大磐的好。依着她自己本事,只怕走不出城就得被哪个混混抓起来拖到墙角去。
四爪小蛇从客栈二层缓缓飞下,倒是不曾再盘旋到轩辕大磐的手臂上去,反倒是扑向了裴南苇,一个顺溜钻进了那胸前高耸的衣领,再是翻身露出个脑袋。双眼眨了眨,还是露出一番惬意的神情。
轩辕大磐伸手,想要给这又是贪酒,又是好色的小家伙拽走。怎的昨夜给它看了一晚春宫还没找它要钱,现在还连主子都不要了?
佛祖割肉饲鹰,那大鸟可是一直呆在佛祖肩膀上再不下来的,这毫无廉耻的四脚小蛇吃了他一口肉,疼了不知多久,醒了一晚上反倒是主子都不认了。更过分的是,这钻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