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近前,众人却又吃了一惊。原来,军砦的城墙上,早有至少上百人各执兵器,严密戒备。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一个个精神十足,动作矫健敏捷,身手绝非泛泛。
白莲教人数虽然多过对方十倍,却都伤疲交煎,已是强弩之末。假如双方硬拼的话,白莲教众人,绝对不是军砦守军的对手。
然而,守卫军砦的这些人,骤然看见白莲教队伍中的张翠珊和莫声谷,却立刻高声欢呼,纷纷叫道:“五师叔、七师叔!”原来,这些人都是武当派门徒。
武当五侠和七侠,两人越众而出。仰首扬声,让武当派众门徒赶紧开门。片刻之间,城砦大门开启。一长一幼,合共两人从中并肩走出。张翠珊和莫声谷立刻上前行礼,叫道:“大师兄,六师弟。”
两人之中,左首侧那位作道装打扮的年长者,正是武当七侠之首的宋远桥。他得师门传法,道术通玄。而且性格威严厚重,深得同门爱戴。武当掌门真人张三丰,经常出外云游,不在武当长驻。这时候,往往就由宋远桥代理掌门,处理门内大小事务职责。
另外那位年幼者,看上去似乎还是名童子,比莫声谷还要小好几岁的。却是武当七侠中第六位,名为殷利亨。他擅长术数阵法,武功却还比不上莫声谷。只是入门较早,所以才成为了莫声谷的师兄。
宋远桥站定脚步,向两名师弟点点头,随之对着芳芳拱手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刘夫人了。在下宋远桥,这位是我师弟殷利亨。城砦里面已经准备好饭菜热水,刘夫人可以立刻带领贵教部众入城,稍作安歇,再从长计议后事。”
芳芳定了定神,翻身下马,行礼道:“小女子谢过宋大侠。不过,贵派平白无端,为什么会在这里做好预备呢?难道说贵派之前就已经知道,蒙古鞑子会攻破汴梁城?”
宋远桥沉声道:“我明白刘夫人此刻的感受。不过刘夫人不必疑虑。我们武当派之所以会提前做好这些准备,全因为半月之前,在下恩师张真人夜观星象,发现魔星在北方出现,大放光华,其势似要侵凌南方。
恩师卜算之后,认为很可能代表汴梁有难。为了天下反元大业计,于是派遣我们几兄弟下山,前来预作准备。
不过,星相之说,一般人通常都认为虚无缥缈,难以入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恩师叮嘱我们,只在汴梁外围守候就好,无需打扰贵教。假如他老人家卜算不准,这场劫难并没有应在汴梁,那么我们就悄悄自行回山。也免得贵教为我等分心。只可惜……唉~”
芳芳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放下心中疑虑,哽咽道:“张真人料事如神,当真是活神仙。只可惜……我夫君、妹妹、还有花花大师,以及汴梁城中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他们终于,终于也……”说话还未讲完,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殷利亨开口道:“刘夫人,别伤心了,先进城歇下再说。尽管放心,我已经在城外布置好了迷阵。有这阵法掩护,短时间之内,敌人即使再多再凶,也找不到我们头上来的。”
“阵法?”芳芳愕然一怔,实在难以相信,殷利亨小小年纪,居然可以精通这门艰深无比的学问。不过这种时候,她也别无他人可以依靠了,只有相信武当派吧。当下她抹去眼泪,指挥身边教众入城。
半晌之后,这数千名白莲教的最后精锐,已经尽数入城。殷利亨向众位师兄弟点点头,最后一个退入城中,指挥武当门徒紧紧关闭大门。随之登上城头,掐诀画咒,喃喃有词,凝神作法。
顷刻间,平地忽然生出阵阵白雾。雾气越聚越浓,范围越扩越大,不但把整座城砦完全笼罩,甚至方圆一里范围之内,都是白雾迷朦,伸手不见五指。哪里还找得到什么城砦,看得见什么白莲教武当派?
遭遇惨败,落荒而逃,连番沉重打击,早让白莲教众人精疲力竭。这时候一旦放松下来,包括芳芳在内,赫然全部都连吃饭也顾不上,只是牛饮茶水,解了喉咙饥渴,然后便就地躺下,沉沉睡去。
张翠珊身为女子,可以亲自去照顾芳芳,无需避忌太多。她把芳芳抱进房间里,替芳芳换了衣服,盖好被子。这才关上门离开。
回到城砦大厅之中,一瞥眼间,只见宋远桥连声咳嗽,面色阵阵发青。张翠珊吃了一惊,连忙上前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宋远桥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苦笑着摆摆手,道:“没有什么。只是先前作法驱策山林中的野兽,跟随三师弟一起出去拦截蒙古鞑子。却没想到,竟然被人强行破去法术,以至于引发反噬,牵动内伤而已。不过,也不妨事,休息一阵就好了。”
回到大厅之中的殷利亨,眉宇间浮现一丝恐惧,道:“是那个什么乱世天魔。太恐怖了。蒙古鞑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高手?不知道三师哥和四师哥,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可挡得住那大魔头吗?”
莫声谷安慰道:“六师兄,你不用太担心。三师兄的金刚石身刚强勇猛,无坚不摧;四师兄的小太极拳以柔克刚,万法不沾。他们两人联手,哪怕再强的敌人,也一定应付得来。更何况,恩师已经随后赶来。有恩师在,什么乱世天魔,又算得老几?”
提及恩师张三丰,在场四人都同时精神一振,纷纷点头称是。
殷利亨顿了顿,语气中带了几分惊异,转过话头道:“不过说起来,还真令人感觉不可思议呢。恩师他老人家,原来可以自由变化自己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