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涟漪不知黄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一言不发,将一切解释让给了他。
黄宪面色有些紧张,但还是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两位师兄莫要担心,请容我解释。
“我收到请柬之时,曾向交与我请柬的师兄询问,十虹涧中有很多珍贵的药草可否借此机会,让我到十虹涧内采摘些药草,好济世救人。那位师兄特地问了南山堂堂主楚堂主,楚堂主应允了此事。
“几日前我忽然想到,我受邀拜访,与江湖正道前辈侠士同席,总不好成日背着一筐药草,故请了我从前的一位书童相助。”
“药草筐呢?”两名弟子见到黄宪和林涟漪背后都无药草筐,顺便扫了一眼刘垣冽故意,更没见什么药草筐的影儿,几乎同时疑问。
林涟漪亦惊疑,既准备了如此谎言,即便是半路上遇到她临时想到,为何不半路回去背一个药草筐过来?
不料还是读书人会说话“两位师兄息怒,这却不是我考虑不周,而是动身前油然想到,十虹涧中的药草恐怕不能用凡器盛放,如此恐怕影响药效,便想着能否在十虹涧中借用一个药草筐。”
两名弟子相视一眼,又半信半疑地看向黄宪,对着他分明有些紧张的表情疑虑更重。
黄宪勉强留住了脸上的微笑,只是有些僵着,坐立不安的心情笼罩周身,他又补一句“我不知道交与我请柬的师兄何名何姓,但楚堂主必能为我作证。两位若是不信,可以问一下楚堂主。”
两名弟子忽然面色一变,随即神情缓和了许多。
林涟漪、刘垣冽压力微松,确信这是小弟子听到要和楚菡萏那十虹涧赫赫有名的悍妇打交道时的胆怯表情。
把自己逼入窘境的两名弟子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很快达成了共识,一名弟子面上仍有疑虑,道“既然黄先生有请柬,又曾经过楚堂主的同意,我暂且相信,三位先进去,过后我会向楚师叔确认此事。”
“多谢两位师兄通融。”黄宪左右示意,目光看向林涟漪时闪烁了一下。
林涟漪回以微笑,微笑中透露些许感激。
两名弟子让开道路,面前颇为狭窄的山道不知尽头,似是绵延无尽。两旁山壁笔直伫立,如两排面色庄严的侍卫,监视着每一个光明正大到访的来客。
高山狭道,清早日光斜照下,仅有仰望山壁上端,才可从越发平缓的山壁上看到碎金般的光明。而从山壁底端经过,无疑将有一段时间身处昏暗。
刘垣冽落在林涟漪、黄宪身后,向两名十虹涧弟子低声问道“两位师弟,你们既然都认识我,怎么也不给我点面子?”
其中一名弟子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敷衍,道“刘师兄,这是关系天下安危的觅主大会,如何能够徇私?十虹涧上下都知八年前,刘师兄便与那蛇妖族妖女来往甚密,兹事体大,不敢不有所怀疑。”
面前又有人上来出示请柬,两名弟子不曾正眼瞧刘垣冽,简单说了句“刘师兄请自便”,便上前迎接。
刘垣冽自讨了个没趣,耸耸肩,转身便忘了此事,跟上林涟漪、黄宪,却又被二人同情的目光一望,仿佛刻意提醒他十虹涧小弟子竟不把他放在眼里。
刘垣冽悠然道“这帮十虹涧小弟子也就这两天脾气大一点,平日里还是很尊敬我的。”
黄宪笑了笑,回过头看了眼入口处的两名弟子,又看向身边林涟漪,轻声问道“姑娘是否仗着艺高人胆大,自以为一张假的请柬能够骗过十虹涧的弟子?”
林涟漪惊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宪摇摇头,微笑依旧,道“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你易容成的这位采桑姑娘。这位采桑姑娘,其行为举止并不似姑娘般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