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兴旭毫不掩饰,却也不敢显露出十分鄙夷,问道“为何发烧了需要请大夫?难不成你佘夜潭中,连丹药也没有?”
茶客道“冯姑娘可并非修炼之人啊,体内经脉不通,又无灵力,自然还是请世俗世界的大夫为好。再者……”他停下了解释,笑而不语。
袁兴旭疑惑,却也没有再问。
邪道之人的夫人,与他又有何干?
茶客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微笑,笑容中显露着嚣张的得意,道“正道弱者,也只配做人质了,冯姑娘是如何的倾城倾国,又与你何干?”
“你!”袁兴旭怒目圆瞪,强忍着怒气,却不能回答,更不能动手,一腔怒火于胸膛里燃烧打转了不知几回,眼前却只能瞪着他扬长而去,实在憋屈。
他迅速离开了此地,因着对佘夜潭行径的愤恨,便忍不住咒骂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世俗女子,咒她来日不得好死。
承受了两三天寄人篱下、为邪道人质的痛苦后,他见到了茶客口中倾城倾国的女子。
不过,他不记得是过去了两天还是三天,总之度日如年。
远远地闻得一阵忧愁的琵琶声,他奇怪于此处哪里有人会弹琵琶,下一个念头便想到,也只有可能是那个世俗女子冯姑娘了。
他冷哼一声,听这琵琶声,她倒还像一个世俗中的大家闺秀,可惜竟然堕落到成为邪道之人的夫人这等地步,更何况,还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夫人。
他想避开这阵琵琶声,到远处走一走,然一站起身,便有三两佘夜潭弟子随即站起来谨慎地盯着他,他不得不又坐下。
与其浪费时间走到无人之处却还是要被敌人监视,还不如就站在此处,容忍那点世俗的曲子,便当是市集吵闹了。
不料听了几声,饶是他袁兴旭这般对音律毫无欣赏能力的人,竟也不禁觉得十分好听。
珠玉落地,急雨清泉,一支曲子,竟宛如万物之形所化。试问这世间还有多少乐人能奏出如此仙乐来呢?
他不由得心中惊叹,口中亦满怀赞许地叹了一声。
本以为这一声简单的感叹不会有人发现,却不料草芽正好经过此处,她耳朵灵敏得很,愣是听见了,便侧过身,对着他,笑问“袁堂主也以为冯姑娘的琵琶曲好听吗?”
袁兴旭一惊,连忙扭过头,不欲理睬她,同时悄悄瞥向有意无意监视他的三两佘夜潭弟子,却无人关注到他的失态。
他放松下来,又感到一阵悲哀。佘夜潭弟子以为他不会逃跑,才如此分心吗?又或是,坚信他实力弱小至此,都用不着全心监视吗?
“袁堂主若有兴趣,可到近处聆听。”草芽看出他的意思,不免心中失望,只好轻声建议道。
袁兴旭心生疑惑,攀上邪道强者的女子,也看得起他一个正道弱者?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他心中一凛,对了,邪道之中,或有以美人计诱惑正道年轻弟子,从中套取正道门派秘密之事。
如此思考下,他恍然大悟,不禁为这位姑娘感到悲哀,身为世俗女子却为邪道利用,听茶客的语气,似乎还是自愿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