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九月仲末,那秋风寒索,秋雨也淅沥沥下个不止。
冷气侵袭,让人生出已然初冬的恍悟。
陶大人近日被家中的逆子催促得头疼。
自从获悉自家的二公子跟宫中的十二公主偷偷好上,并求自己到朝上的皇上面前为其求亲后,陶大人便左右为难。
他打听过十二公主,传闻很少,是个存在感相当薄弱的殿下,也就是说,这位殿下在后宫中安分守己,并没惹什么祸端,但这情况也可以换句话说:十二公主地位不高,低到可以让人忽略的地步。
既然地位不高,自家公子又喜欢,那求娶这位公主,陶府也未尝不可。
毕竟陶家三代忠良,就连先去的嫡子,也是因为国事捐躯的,要承元帝赏赐一位公主,以表彰陶家的劳苦,那承元帝当是能应允,而陶家也担当得起王家的福泽。
问题在二子要他求亲的时机不好。
大齐的翊王来朝中协调议和,那承元帝亦有心想许配公主与他,这个时候他凑热闹跟陛下求亲,那置翊王何地?
议和一事涉及朝纲稳定,恐怕为自己儿子求娶的事得等翊王议和协议了结再说。
可在朝政之上,那条款明明已然谈妥,那翊王便是不说一个好字,大齐方面没有首肯,他们后楚亦不敢言半点不是。
弱国无外交,这是身为小国之民的苦楚。
从御书房出得门来,陶大人看着阴沉沉的天,摇摇头,撑开了伞。
今日回去,恐怕那逆子又要追问求娶一事为何不行了。
那十二公主他亦似乎未曾见过面,怎地就如此让自己儿子牵肠挂肚了?
——
陶安文已经近半个月没有见过言淳梨了。
他坐在见西湖边与言淳梨会面的亭子里,手里摩挲着那块玉佩,望着淅淅沥沥落在湖面的雨水发呆。
情浓时一日不见已如隔三秋,往日间或三日便能见面的人,如今却是十多日不见,熬得陶安文心慌。
他不止一次催促父亲赶紧替自己求下这一姻缘,但每次都得来“不急”两字。
他怎能不急呢?
那可是公主,姿容上乘,若不是他先合了她的眼缘,这等好事怎会轮到他呢?现下殿下有意,那当然要先人一步把亲定下,省得夜长梦多,或被人捷足先登了。
陶安文一想到梨妹妹的音容笑貌,便不由得叹息。
“公子为何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