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旭不动声色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笑得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当真是孩子心性,嘴角微勾,“那你也不遑多让,憋着气性演乖巧懂事的自闭症儿童,也是不容易。”

    窗外景色一闪而过,唯有模糊的树影影影绰绰,裴轩望着窗外,眼底有片刻的迷离,不客气自夸,“那当然,想当年我也是宣城第一纨绔,对了,我过会儿想要吃海鲜。”

    墨旭眸色微动,调转车头,语气清冷淡淡,“想要吃什么都可以,不过你的好嗯-基友是不是应该处理一下,你打算怎么做?

    我觉得你很有必要跟他先交个底,否则可能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陆续发生,毕竟以我与‘裴轩’的交情,想必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吧。”

    裴轩咬牙,舌尖抵了抵上颚,摩拳擦掌,这要不是他兄弟他都恨不得一巴掌碾死,实在是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头子那老狐狸,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会做吗?

    他思忖几瞬,向前伸出手,眸色微凉,“把手机借我一下,我把这小子叫过来,好好收拾一顿,否则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墨旭从善如流,从空隙里将手机接过去,出于谨慎,裴轩并没有直接打电话给他,毕竟那家伙惯是喜欢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和裴家人呆在一起,未免打草惊蛇,他估摸着时间先编辑了一段信息给他。

    那方许浩繁看着裴家人只是过来简简单单问了话,并没有表达出强烈要将侄子接回来的打算,小白眼儿狼也没有回来的意愿,甚至是不愿意配合做亲子鉴定,越发对裴家人看不上眼,朝着众人轻蔑冷哼,怒气冲冲跑上自己的兰博基尼飞驰离开。

    怪不得裴哥不喜欢聊家人,原来都是一群冷心冷肺的,还是眼见为实,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除了他裴哥,他裴哥真可怜。

    还有他侄子竟然不愿意离开,一定是那黑心黑肺的墨旭挑拨教唆的,自己没儿子竟然抢他裴哥唯一的骨血,怨不得裴哥以前一直和他不对付,以后他见着一次就骂一次!

    竟然趁着孩子年幼,蛊惑他认他做爸爸,当真是好不要脸,白捡一便宜儿子,这么阴险狡诈,怨不得我裴哥每次遇到他都要狠狠恁他一顿,一句话,他该!

    越想越气,许浩繁直接驱车窜到酒吧,走近酒吧听到短信声,他气哼哼打开手机,幽幽的银光扫在脸上,显得有些渗人,远处有熟人热络的招手,他摆摆手准备过去,谁知道被其中一条信息绊住了脚步。

    望着手机上的文字,许浩繁眼底满是惊涛骇浪,一瞬间激荡的摇滚乐都消弭在耳内。

    “耗子,还记得十岁那年被狗撵,结果断了两颗牙齿,你还骗你妈是走路磕到的嘛,十五岁那年情窦初开表白被拒,结果你拉着老子哭得昏天黑地,眼睛肿得像核桃,结果骗同学说是水肿吗?嗯,乖,是你裴哥了,知道你惊诧,别激动也别惊到裴家人,到豪庭鲜居1号包房过来,现在!立刻!马上!”

    那还等什么,好基友说好一生一起走,你却中途溜了号,他怎么都要问清楚的。

    当即转身哪还管身后震浪滔天,许浩繁手低攥着方向盘简直是浪到飞起,马路上一道残影奔流而过。

    漂亮的一个漂移进库,赶不及锁车,许浩繁就匆匆忙忙从车上跑向目的地。

    嘭咚,门倏地砸在墙上,外面还有一个气喘吁吁额际冒着细汗的年轻男人。

    他漂亮的眸子在四周窜了窜,狐疑地蹙眉,并没有见到期待的那方人影,喘着粗气看向眼前避之不及的两个人,语气恶劣而鄙夷,“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话落眼底闪过狐疑愤恨,“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我裴哥呢,难不成他被你们囚禁了?”

    出乎意料,坐在位置上吃得正欢的小孩子,上午民警口中的自闭症男童,精致的眉眼上挑,嘴角勾勒出熟悉轻佻的弧度,斜倪得淡漠又轻狂,“耗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阿!”

    个小屁孩!许浩繁瞬间火从心起,正欲反驳,耗子也是他能叫的,没大没小的。

    谁知对方继续不咸不淡抱臂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很有他裴哥大爷似天下独尊我为王的王八之气,“还记得当年你后脑勺有块地方磕破结果不长毛了吗?怎么如今翅膀硬了,敢熊你裴爷我了?”

    许浩繁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惊掉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他的私密损事儿这小屁孩都知道。

    裴轩朝着门口微微点点下巴,许浩繁福临心至,连忙狗腿上身将门小心关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眼前有点儿黑,双眼发蒙,“你是······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