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渐渐浓密,淅淅沥沥的雨噼里啪啦打下,秋雨带着一些凉,一下子进入清凉世界,说不出的爽快。
张灵一等人让进内厅,有人倒酒并且解说:“这是真君特为各位备的小宴,一壶是参酒,最能解乏,还有就是些小菜。”
张灵一看,见是单人宴,每人一小壶,酒倒出是金黄色,还有盘米饭、香得直透心脾勾人口涎,又有人上着瓜点。
一行人远行很累,这个个吃得心满意足,张灵笑说:“这宴很不错,只是真君似乎对这些典籍物品很重视,要早知道,我多运些过来了。”
一个道官就说着:“是,等真君过来了,下官问问最喜欢哪件,下次就可有针对性了。”
几人各有心思,一起举杯。
而此时布置清雅的房子,略显阴暗,摆着道人的贴身物件或一些低阶法器,堆成了一堆,一盏油灯带着幽光,裴子云看着这些物品,一一随手挑选,沉思:“此次杀得谢成东,一方面是夺取中央龙脉的权限,要成地仙,这才是根本。”
“其次就完成任务,也不知道完成后,是不是完全获得了梅花,从此不再受任务所限制。”
“至于朝廷,皇帝和太子。”裴子云笑了笑,还是这话,真心在体制内生存和发展,却有着分寸。
苏轼谪居,作《洗儿诗》曰:“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其实这就是站着腰不疼,说风凉话。
对白身来说,没有才能才是最大的原罪,一辈子沉入污泥,而才能不高或表现的不对,仅仅是不得善终罢了。
真叫苏轼愚且鲁,别说官至礼部尚书,怕连乡县都出不去,衙丁都可借故打死,死了就死了,和万千草民一样沉入污泥无声无息。
而且白身要崛起,自要表现出非凡之能,才能脱颖而出,入得上位者眼中,要是韬光养晦,不温不火,哪有出头之日?
别的不说,要说裴子云自己,要不是继二世之能,还有系统金手指,要不区区一个童生,熬一辈子都未必是举人。
就算是举人,不表现出非凡的才能,岂有现在真君封号?
平庸无能,就沉沦下役,惊才绝艳,就猜忌横生,“中规中矩,尚可大用”这八字才是官场纵横不败的真正要决,可白身就算知晓,哪有这样条件?
不锋芒不着急,哪有白身的出头之日?
就拿现在来说,自己也根本不需回首和悔改,只要成就地仙,自可横扫一切。
就是因对体制和政治太过了解,才明白体制和政治的极限,才明白超脱体制的临界点,裴子云笑了笑,手中已多出了几块物品。
“六块寄托。”裴子云笑了笑,放到枕下,却没有立刻使用,只是翻阅着送过来的道书。
“道书一共三百三十一卷,哼,支离破碎,很少有成系统,要是我自己研究,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浪费多少精力。”
“这就是道录司的诚意。”
“不过,道录司怎么能明白,我要的就是基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