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
城内城外冒起浓烟,时虽当午,号角不断响动,城墙变成了绞肉机,杀声,哀嚎声,刺破**声音此起彼伏,敌我伏尸在脚下堆成小坡,血浸透城砖直渗下去。
传令旗兵,穿流往复报告。
“五府第三营损失过三成,撤下,四营、五营、六营补上!”
“六府第一营、第二营待!”
“云梯、盾车毁损过三成,请求增援。”
“校尉柳石,中箭坠亡!”
不断有着报告,裴子云面沉如水,短暂数日,就在身上沉积下果毅杀伐的气息,心里却暗叹。
在古代,县城就算了,府州之城,都是开渠引水、高筑垒厚,就算有着数倍兵力,还是很难攻下。
忠勤伯突然开口:“只是七日,我军就损伤五千了。”
“其中一小半可伤愈回伍,余下也无可奈何。”裴子云叹着,又问着:“城中内应怎么说?”
“还是说盯的紧,很难有机会。”
“哼,不过是推辞。”裴子云脸一沉,就要说话,突“轰”一声巨响,连忙看去,原来一处城楼中了一石,不知道击在何处,顿时崩塌倒下,列出了一处缝隙,顿时战场一静,接着自己方面的士兵一齐喝采,震耳欲聋高喊:“城破了,城破了。”
一瞬间周围的士兵杀了进去,而敌人顽抗着。
裴子云突令着:“去喊,内应还不反戈?内应还不反戈?”
“是!”当下一队扑了上去,山呼海啸一样高喊:“内应还不反戈?内应还不反戈?”
这喊声过去,城内终于撑不住了,突杀声四起,不少队伍反戈一击,顿时一片混乱,本来在缺口抵抗的人终于也崩溃了。
“轰”一声,官兵终于潮水一样涌了进去,大势不可挽回了,刹间城中一片杀声惨叫,一会有人报告:“我军围追堵截,董满余部死战不休且战且退,现在沿着街坊冲杀。”
线报传来,这些余部个个死志,拼战至最后一人,几乎不留俘虏,有些人箭术武功相当出色,造成不小伤亡。
“此贼如此勇猛?”说实际,裴子云很是诧异,到了这地步,董满还在抵抗,余部还在抵抗这是大将之才啊!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要不是济北侯实在天时地利不行,给了机会说不定真有成龙之望。”
才想着,见着喊杀中民房浓烟滚滚,叹了一声:“城不破百姓苦,城破也是百姓苦。”
陪伴的任炜也叹了一声,说:“公子,祸都是济北侯而起,自不是公子的错。”
不过再是抵抗,老兵只有数百,越战越少,府城内渐渐平静,而不断有甲兵涌了进去,反戈和投降的人,都下了武器看管,沿街甲兵林立,百姓个个门户禁闭,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