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木头人似的去看那些原来是绿芽,现在已经长了很高的绿茎,枝叶延展,欣欣向荣。
但他却没有看出希望来。
因为他无意听到花匠们用带着俚语的英语闲聊,说他那样种昙花活不了,昙花种子得在春天种,是先生仔细翻了地,重新扦插,才生了新芽。
夏知以为那些新芽是他的希望。
其实不是的。
他的昙花早就被他亲手闷死在了肮脏的泥土里。
现在勃勃生长的,是高颂寒的野蛮而恐怖的欲望。
高颂寒想了想,决定应该给郁郁寡欢的妻子讲一讲高兴的事。
“只只。”
“我联系上了戚家,和他们谈了合作。”
“他们会供应透骨香的药给这边。”
高颂寒摸摸妻子软软的头发,尽力传达着和好的信号,“偷渡很危险,经常会有不法分子在船上——只只乖乖呆在洛杉矶,会有透骨香的药,也会有自由,金钱,快乐,只只忍耐一下丈夫偶尔讨厌的控制欲,就什么都可以得到。”
“只只很聪明,一定能想通的,对不对?”
夏知低着头,忍耐着没有说话。
“只只也说过,透骨香跟着只只,会有很多人觊觎,只只就算偷偷回了国……”
高颂寒顿了顿,“我抓不到只只,但顾斯闲也会抓你。”
夏知喃喃说:“他……他以为……我死了,他不会抓我。”
高颂寒有些怜爱的看着他,“渔船爆炸的地方现在还有人在捞尸,他没有捞到你的尸骨,他不肯相信你死了。”
“顾斯闲在海关都布置了人手,一直在找你……只只回国后不会联系家人吗,你的父母,姥姥那边,贺家和顾家的人都看着呢,只只回国后,前一天偷偷打个电话,后一天就会被摸出位置,打包抓走,送到他们床上了吧。”
高颂寒若有所思说,“贺澜生脾气不好,顾斯闲心狠手黑,只只又跑了这么久,被抓到会比在洛杉矶要更惨一点吧。”
夏知瞳孔微微一缩,有些无助的战栗起来,他望着高颂寒,眼泪又滚下来,他绝望的指控着,“变态……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因为绝望,他连歇斯底里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
“我是疯子。”高颂寒说:“但只只只要肯好好戴着戒指。”
他近乎温柔说:“我就可以是最爱只只,给只只最多自由的那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