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众口已然堵不住了,更令他气愤的是,究竟是谁把这件事透漏了出来。
方才压制了太久的怒气,魏承越的太阳穴一跳一跳,他不停按压着,但仍旧难以缓解。
作为君王,他不能因为朝臣的谏言就赐罪,更不能因为此事,针对一个其他方面毫无差错的臣子。
守江山比打江山更难,做一个明君比做一个昏君更难。
要堵住悠悠众口,还要保住阿音,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高三福端上了药:“陛下,该喝药了。”自从大安寺回宫,魏承越的咳疾时有发作,稍不注意着了凉就夜卧不安。
徐良说是因为伤了肺,很难痊愈,只能慢慢调理。
“三福,你告诉众宫人,绝不能让容妃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事。”
若是知晓了,以阿音的性子,又怎么肯继续留在他身边。
魏承越说了此事休要再提,但隔三差五总有奏折递上来谏言,虽然都不是后宫嫔妃的母家,但究其根源,也都同她们有着诸多联系。
他统统放到一边不予理会,想让这件事慢慢平息。
为了避免赵清音知道,特意让高三福知会王贯,尽量不让赵清音出关雎宫。
徐良也得了魏承越的吩咐,对赵清音说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天越来越冷,宫道上时有结冰,还是不要出关雎宫比较好。
赵清音不疑有他,只认为快到了生产的时候,大家都格外小心罢了,也就听了徐良的建议。
在关雎宫不能走动的日子,她还牵心着贺南修的情况,王贯时常带来消息,贺南修还是成日饮酒,闭口不提报仇一事,但也始终不肯振作精神。
腿疼了就吃药,不疼就不吃。
而另一处,王贯不方便问,只听徐良说,施过几次银针后,应当是无碍了。
她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很快到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皇宫中一片喜气,都在为除夕和新年做准备,赵清音百无聊赖,半个身子撑在窗外,瞧着关雎宫的宫人忙乎。
瞧着瞧着就瞧见身披赭黄色大氅的魏承越走了进来。
原本紧簇的眉头,一看见她就展露了笑颜。
赵清音总觉得最近的魏承越有些奇怪,不是说国事繁忙吗,怎么还是每日都会来一趟,有时候只是停留片刻,有时匆匆来瞧她一眼就走,更有时她都歇下了,他也会看一眼她是否睡得安稳才走。
现下,魏承越直接走到窗边来:“天气这么冷,还吹着风,也不怕着了凉。”
赵清音道:“每日闷在房间里,若在关雎宫都诸多规矩,我可要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