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虚儿可相信命理一说？”为弥道君灼灼目光望来。
小青虚一愣，接着皱眉。这个说法，似曾相识，但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为弥道君只当徒弟在茫然，移开目光，接着道：“人有命理运势，国亦然。”
“大乾建立十年未满，而在大乾一统天下之前，为师曾占卜过天下运势，当时卦象指示，未来的天下之主是，”他停顿一下，“——北方一带的霸主，东苍王。”
凡人界的事情嘛，因为和大乾的交情，季青虚多少听过。
这东苍王虽已经身死多年，但是至今北方边境处都有东苍王势力打着复国的旗号，暗中与大乾朝廷斗。
但季青虚也迅速地抓住了师尊话中的重点。
小青虚替他问了：“既然这样说，那为什么最后是乾皇伯伯做了皇帝呢？”
“因为，有人逆天改命了啊。”为弥道君望着天边，脸上变得无比落寞，他道，“我以前是有一个师妹的，”
“有一天，师妹她突然让我去设祭坛占卜天下走势，我还在想她一个从不过问这些事情的姑娘家，为何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可最后没拗过她，还是帮她占卜了。就得到了刚才给你讲的那卦象……”
季青虚明白，若是东苍王做了这天下之主，那乾皇就绝对不可能好好活到现在。逐鹿天下之旅，本来就是押上全部身家性命来博，作为东苍王强劲的对手，乾皇败了，那就极有可能是个惨死的下场。
“……师妹她便已以身献祭，给乾皇改了气运。”
为弥道君虽然看上去不靠谱，可季青虚没有怀疑过师尊的能力。师尊的修为深不可测，从他能够占卜天下运势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整个天下都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同理，与他同出一门的师妹，能耐也绝对不会低。
同时，季青虚也明白了，为什么为弥山与大乾皇朝有亲家这件事，他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事关朝代更替，逆天改命，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个秘密！
若不是他这次调取了原主大师兄的记忆，恐怕他也根本不会从别处听说此事。
听到以身献祭，小青虚脑中仿佛有什么轰轰地在炸，他皱着眉，神情有些激动：“你为何不阻止她啊？”
闻言为弥道君愣了半晌，“是啊，为何不阻止？”他低下头，仿佛在自言自语，“因为师妹那时候，已经怀上孩子了……”
“她说她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的爹死去，”为弥道君眼神仿佛飘向远方，“可是我只有这一个师妹，我只有这一个亲人啊……她将自己作为祭品逆天改命、生下孤子后就去了，那我怎么办啊……”
小青虚从来没见过他师尊这般模样，他看得心里难受，上前两步，却被为弥道君抱住了。
“虚儿，师尊没有亲人了，师尊只有你了……”为弥道君紧紧抱着小青虚，把头靠在小青虚颈窝，声音闷闷传来，略显哽咽。
小青虚微微睁大眼睛，复又垂下眼睑，伸手安慰地抚着为弥道君的背：“师尊有虚儿一个亲人就够了，虚儿绝对不离开你。”
忽然脸上被叭叽亲了一口。
“虚儿真乖！有徒如此，师复何求啊。”为弥道君转眼间就得意又狷狂地笑着，摸摸小青虚的头，起身捞起旁边的锄头向屋后摇摆着走去，八成又去刨酒坛了。
这画风是不是突变得太快了些？？季青虚嘴一抽，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