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寒走后,林霁才把昏沉沉的头贴回到枕头上,胸腔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躺在床上想阖目休憩一会,各种不适却都一齐涌了上来,让人难以入睡。

    只不过熬了片刻,病房的门忽然啪嗒地响了声。

    林霁从几丝微弱的睡意中睁开眼睛,朦胧间看到两个穿着白卦还戴口罩的人径直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还站到床边伸手摸了过来,林霁注意到了他的手带着很凉的气息,似乎是从室外环境进来的。

    而且再不修边幅的医生也不会把衣领袖口翻成他这种无章的样子。

    偏头瞥一眼窗外尚未大亮的天色,即便是医生查房也不会这么早吧。

    林霁无意间瞥到了那人手腕上带着的看起来就很廉价的佛珠手串,这东西他好像在哪见过。

    这才猛地记起,是昨晚那个穿着黑棉袄站在街边偷窥自己的人……

    忽然,耳畔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你小子还真是走运,这么砸居然都没事。”

    明寒拎着早点回到病房,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

    不是都告诉他不要乱动了么,这是跑去哪儿了?

    把手里的东西就近放在柜子上时,忽然注意到呼叫器垂落在病床边,弯身拿起来,发现它并没在工作状态,甚至边缘的塑胶还撞碎了一角。

    刚才这明明是完好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明寒心头,转身就冲出病房,跑到护士站去询问。

    但值班护士说呼叫铃没有响起过,也没见过高个子的病人出去。

    没出去?难道去卫生间了?

    明寒和护士道了谢后就沿着走廊去找,卫生间、洗衣房、开水房、楼梯角都没有,正想挨间病房去问,忽然听到身侧的复健室里有细微的响动。

    循着声音走进去,穿过各种各样的辅助器材来到一扇虚掩着门的储物间前,里面又传来一阵不大的挪动声响。

    抬臂轻轻地拨开帘子,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低着头颓然地靠坐在墙角地上,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扶着身边的架子正试图借力站起来。

    “林霁。”明寒连忙上前搀扶,“吓我一跳,你来这干什……”他的话音陡然顿住,因为身边这人的手竟然像冰一样凉,几乎摸不到温度。

    明寒这才发现,地面上到处都是水渍,林霁的头发凌乱,裤腿也湿透了,胸口和肚子处的衣服上甚至印着混着泥水的残缺脚印,全身都在微微地发着抖。

    忽然静谧下来的空间里传来几声咳嗽,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其他几乎细微到不可闻却让人实觉恐怖的声音。

    啪嗒,啪嗒——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