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怕阮清秋离开,李茹秀更怕她不回来,只好咬着唇放开了阮清秋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反复哀求她:“天黑了你要回来噢。”
“放心,等我回来。”阮清秋很耐心地温声安慰几句后,转身离去。
杏花村如往日那般,平静而宁和,结束了一天劳作的人们在夕阳下有说有笑,炊烟袅袅中一派人间烟火气。
可谁又知,在阳光照不到的荆棘林立中,滋生着怎样的罪恶?
阮清秋找到在屋后整理草药的老爷子,也没与他细说,只道:“阿爷,我需要张支书开一份去县城的介绍信,而且这件事暂时不能透露出去。”
她的神情十分凝重,“很急,两个人的,明早就出发,您相信我吗?回来后我会从头到尾,详细给您一个解释。”
以自己现在的年龄,亲自去找张献民开证明信,恐怕人微言轻,大概率是拿不到的,除非说清事情原由,可阮清秋偏偏不能吐露真相。
听了这话,老爷子背着手走来走去,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少顷他停下脚步,直直望向阮清秋,“既不愿说,我念你年幼,允你有做错事的机会,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哪怕最后被证明是错误的,老头子会给你兜底。”
话音一转,老爷子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但,这不是你可以恣意妄为的资本和底气,好自为之。”
她郑重道:“阿爷,我保证自己做的事,行的直端的正,绝不给您丢脸,绝不叫您失望!”
闻言,老爷子脸色稍霁,语重心长道:“你先回家吃饭,阿爷现在去给村支书家的张小满针灸,你等会儿来找我拿介绍信。”
阮清秋心里暖洋洋的,她知道老爷子是为自己好才会态度如此严厉。
——
阮家院子前落一地的红色爆竹,见证了一对新人踏入婚姻殿堂,从此共同养儿育女,过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
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阮清秋不认为自己足够幸运,能拥有那样珍贵的感情。
婚礼才结束,新婚的两口子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虽然是关起门吵,但声音透过不太隔音的墙,外面的人那是听得清清楚楚。
阮清秋撇撇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还好她这根涂绿漆的老黄瓜现在才十四,没有这种烦恼,真快乐!
“秋秋,你回来啦。”阮秀秀期期艾艾地看着她,莫名心虚的样子。
“嗯,是啊。”
听到堂妹回自己,她瞬间高兴起来,又像往常那样说起八卦,“你知道他们在吵啥吗?二堂嫂竟然想分家哎,说住的地方小,为了让他们有结婚新房,国强堂哥和国华堂弟都睡到爷奶房里去了,她还不满足!”
阮清秋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她,心里说不上失望,就是有点凉。
“怎、怎么了?你不高兴吗?”阮芳芳结巴起来,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无措。
“没事,就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