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年龄,有那么重要么?
如果一定要以什么为前提,这不算错,但不再只是为了追求爱。
她追求的仅仅是爱。
如果一个人追求的仅仅是爱,性别年龄这些形式根本无足轻重。
“逄枫……”是酒有些烧喉咙,还是裹挟酸涩的话太难出口,她不清楚,“可是我怕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过去。”
太迟了。
面前,姑娘雾蓝色的头发和蓝色夏威夷的界限模糊不清——是啊,尽管郗知画二十五岁,逄枫也已经二十八岁了,她在她眼里却始终都是高中齐肩短发的那个小姑娘。
“那就不拼。”逄枫很浅薄地笑,“那就往前走。”
破镜不能重圆的,明明超出分子力作用范围,再没有那样的引力。
而逄枫分明在说,“不必费力气拼了,后面的路你想浪,想疯,我陪你。”
“真是……疯了。”郗知画把最后一滴蓝色夏威夷喝干净,没有多少度数,她却觉得自己已微醺着摇摇晃晃了。
她大概疯了,逄枫也是。
逄枫没有再碰杯子里的咖啡,直到深褐色液体冷掉,直到她重新戴好口罩和帽子,把有些晕的姑娘带上车。
亲自开车到底有些冒险,不过她在国内还算是半透明,回国的热度也早降下去了。
至于明天的新闻会怎么写,今天谁又能知道呢?
郗知画脑袋靠在车玻璃窗上,车偶尔颠簸,她就一沉一轻地磕着玻璃。
路从宽敞变到崎岖,再由崎岖变到宽敞,行了很多路,但是她一段也没记住。这儿风景真好,其实都是两棵树一段路,但她就是打心底里觉得好,她一个人再去哪里,都比不上这段路好。
郗知画早报过小别墅的地址,逄枫开着导航驾驶,电子狗时不时发出“前方限速××千米”的女声,十分勤快。
她们谁都没有说话。或许是给接下来近乎疯狂的选择提供缓冲,总之,一路无话。
车进入居住区,停在一座海蓝色小别墅前。
天暗了,但景色仍旧清晰,小别墅后面是稀稀疏疏的树林,交错的空隙里能望到海。
海和房子一样,也是蓝色的,是升腾弥漫着水雾的海。
或许太久不喝酒,鸡尾酒都让人感觉晕晕乎乎,郗知画脚底踩棉花似的下车,从口袋摸出钥匙,在没人看到的视角,手抖了好几下才打开门。
“进来吧。”她说。